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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就怕他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。
没过多久,大缓缓减速来,最后居然停了。司机一打听,才知前面遇见了什么车祸,只能单向放行。
这一停,司机就将油门熄了,过了会儿居然还关掉冷气。不到几分钟,车的气温开始直线上升。听见乘客纷纷抱怨,司机不耐烦地解释说:“我们用多少油,公司是有规定的,现在也不知堵多久,只能省着。我多开一会儿,关一会儿了。”
即使这样,仍然觉到闷。
慕承和一直没有动,睛闭,眉微蹙。
我记得他很怕,也怕他起来更难受,于是从手袋里翻了记事本,扯了几页来,叠在一起给他扇风。
他终于睁看了我一,张说了四个字:“薛桐,不用。”
我说:“没事儿,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他合着,并无表。
看着他的脸,想起小时,爸爸在世,我们家还住在老城区的房里,他每回扛煤气罐回家,都要上八楼。老爸得胖,特别汗,爬不了两层就会放来歇气,全汗浃背。我便追在后面,拿着小扇踮起脚给他扇风。其实那凉起不了多少作用,但是老爸总会很兴地说:“桐桐真是爸爸的好宝贝儿。”偶尔在闷难熬、又停电的夜晚,老爸也会拿着把纸扇睡在旁边给我扇凉,而自己却汗如雨。一般况,我还没睡着,他就开始鼾声大作了。
回忆起这类琐事来,再想到陈妍的猝然离世,慕承和的急病,难免倍伤,于是心中更加难受。渐渐地扇风的频率开始变慢,手腕觉得酸疼,于是换了另一只手继续,持没多久,还是慢慢地缓去。
就在我再一次准备换边的时候,他的手抬起来,指尖先是到我的胳膊,随后缓缓地挨着肤往上移动,到了手腕,接着是手掌。
然后,他将我的手握住,再拉回前,直接用动作制止了我。
我手上握着那几页扇风的纸,而他,则握住我。并非像恋人牵手那般十指握,而是从外面将我覆住,然后搁在他的上。
在我手里的临时纸扇,已经皱得不见原型。
我知,他是觉得跟我说了我也没听,于是脆不让我动弹。
“你要是嫌我烦,我不扇了还不行么?”我说。
他置若罔闻,仍是没松手。
天开始暗了来。
车载电视换了一新电影。
远山的田野已经被渐渐降临的夜模糊了,山偶尔能看到一两亮着灯的人家。侧前方的路上车灯汇聚在一起,组成了一条橘和红织的灯光的龙。
他的掌心是、灼的。
我想到,也许他不是不,也许他不是嫌我烦,而只是觉得我那么很累。就像当年老爸问我:你那么使劲给我扇,你的手不会酸?
于是,我不动了,不再对他解释,也不再挣扎,心甘愿地顺着他。
这时,大从完全静止转为缓慢移动。
发动机重新启动后,车厢里的灯突然亮起来。
慕承和的旁边是过,过那边是两位睡着了的男乘客,乘客再过去是车窗。此刻的车窗像是一面镜,我从里面突然看到慕承和的侧影,还有我。
镜中的清隽男蹙着眉,有些执拗地抓着女孩儿的手。而那个女孩儿看似平静的表面,其实暗涌着尴尬、胆怯,以及——羞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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