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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百遍百家姓……”

    殷瀛洲松了他的后颈衣裳，还贴心地替他抚平褶，拍了拍儿的小肩膀：“很好，痛快。”

    “君一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驷难追。”

    父击掌。

    “三日之，我要看到你字迹工整且一致的一百遍百家姓。”

    殷瀛洲扬了扬秀的眉，语调一转，底显淡淡笑意：“抄不完，自个儿去廊跪一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天呐！

    他爹是算准了他抄不完，娘和几个识字的侍女必定要帮他写的。

    老狐狸，真狡诈，生生断了他所有退路！

    呜呜呜，一百遍百家姓！手抄了也抄不完！

    秦凤霄前一黑，倒在床上装死了。

    生气归生气，作为一个男人，说去的话，自然要到。

    ……更何况，他尤其不能叫他爹瞧不起。

    秦凤霄卯着一劲儿，严词回绝了袅袅替他代笔，废寝忘，通宵达旦地奋笔疾书，写到手腕快要，赶慢赶好歹三日抄完了一百遍百家姓。

    殷瀛洲翻了翻手中这厚厚的一沓宣纸，再掀起看了一垂手低，努力装老实乖巧的儿，角隐现不易察觉的笑纹：“我竟是小瞧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，午后带你去城外场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要告诉你娘。”

    一只温的大手落在，了梳得整齐的小发揪。

    秦凤霄又惊又喜，一双黑睛霎时变得晶晶亮，不敢置信地望向殷瀛洲。

    他老早就想去场挑一匹像照影骢那般神气威风的儿啦！

    可娘总说他还小，骑是危险的一件事，摔来会没命的！

    害的他爹一直不松教他骑，最多也就带他在照影骢上慢腾腾地走几步罢了。

    一个男人，怎能不会骑，难要他像个小丫似的去坐轿吗！

    虽然右手腕仍在阵阵酸痛。

    虽然他爹手上的大扳指硌得他疼。

    虽然他爹极少赞他极多揍他。

    可秦凤霄明白这已然是父亲对他最大程度的赞许了。

    好罢。

    秦凤霄对他爹有了一丢丢的改观。

    或许他爹也并未有他想象中那么坏，比娘……只坏上一百倍罢！

    毕竟娘不能教他骑，上元节不能将他扛在肩看烟，夏日里也不能带他在院中捉蝉。

    小人儿兴采烈地呼着冲书房，邁着小短一蹦三地跑遠了。

    殷瀛洲从半敞的窗向外望去，连日雨收歇，秋正，青空一碧如洗，丹桂十里飘香。

    他蓦地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天。

    彼时他还只是一个浪乞儿，而她是误凡尘的上清神女。

    十五年，不过弹指一挥间。

    有风室，乌木镇纸的那沓宣纸“哗啦啦”翻动几页。

    殷瀛洲看着儿歪歪扭扭的稚气字迹，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池中菡萏虽已凋落，窗秋却静待绽放。

    想必，不久之后又是一片绚烂。

    （番外贰完）

    番外叁.勘破只见（一）

    十九年后。

    佑安六年，四月。

    又是一年好，国都龙城外目所见，尽是柳绿红，碧草蓬发，生机盎然，欣欣向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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