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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了大半天,总算合了那不堪目的审,少年郎这才傻笑着摸自己的脑壳走到靠街的那边,红着脸往外走了。
又没几分钟,又一个俏生生的女孩跑了来,有几分熟,徐缭记得她,她有个双胞胎,两个姑娘得一儿也不相似,都来喝过拿铁,一个总是要再加很多很多糖,另一个却总嫌徐缭糖放多了。
原来应肃都有女儿了,还是双胞胎。
徐缭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,故人的女儿居然都上大学了,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,生活真是索然无味,于是又坐回去,觉得这可以值得怀念的岁月也已经消耗殆尽了,脆又打开酒瓶,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“老板,我就说几句话,不会吵的。”女孩双手合十,极诚恳地拜托徐缭。
咖啡馆里不让吵闹,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。
徐缭连也懒得掀起,淡淡:“别太久。”
这已足够,女孩急忙走到应肃那桌去,趴在桌上眨着大睛,语哀求:“应叔,你就帮帮我嘛,你也知我爸那个人,就会随着我妈的脾气为虎作伥,我都这个年纪了,谈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
徐缭一听,顿时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起来,于是竖起耳朵偷听。
应肃缓缓:“我记得你午有课。”
“还有十分钟啦。”
“名呢?”
女孩垂丧气:“好嘛,我现在就走,那你一定要跟我爸说我在学校很好很乖也很听话哦,我有好好考试,分数也没有很差啊。”
应肃淡淡:“老板,再来两杯,都要外带。”
咖啡装在纸杯里,被放得端端正正,女孩认命似的提起塑料袋,应肃的声音不容抗拒:“带回去一人一杯,好好上课。”
“哦——”女孩拖了声音以示反抗,迈着两条细了门。
风铃又在叮叮当当地响了。
徐缭把沙漏倒了过来。
应肃看了价格,重新掏一张纸币压在杯底,面略有些不善:“咖啡实在不怎么样。”
哦嚯,来砸场的,居然一都不给店主留面。
徐缭挑了挑眉,趴在柜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借着酒意开了:“那老板怎么样?”
“人倒还得不错。”应肃忍不住微微笑了笑,垂着睛,看上去少了攻击,显得柔和了几分。让徐缭想起了自己趴在窗边看到的应肃,对方寂寞地看着天边棉絮般的云,神一如既往,年轻又苍老,几十年过去了,目光仍是那般明澈。
徐缭的心脏突然砰砰了起来。
没理,都四十来岁了,居然会对早年还讨厌的故人一见钟。
他不知应肃认自己没有,也许有,也许没有。
毕竟到了岁数,不像年轻人那样,凡事犹犹豫豫、畏畏缩缩,谈恋恨不得从牵手拥抱开始,亲吻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。
“既然还不错,有没有兴趣留个号码?”
徐缭趴在柜台上问他,模样居然有八分诚恳,他打转行以来,这诚恳只对着酒现过。
“次吧。”应肃站起来,又轻轻带上椅,行为举止优雅而得,叫徐缭的心哀鸣了起来。
“等次来,咖啡合我的意了,就给你号码。”
他转过,推开门去了,冬雪卷着风得风铃铛铛作响,沙漏又到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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