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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叹了一气,说,“我带你去厨房里吃的。”
“可不是吗?就老四,仗着自己妩媚,早就和绸缎庄刘老板眉来去了,还有老三,也不是省油的灯,人们都说她和家走得太近了,就是大太太,也自己屯了不少私财……也就我,生是柳家的人,死是柳家的鬼。”
看着柳文泽那张俊朗青的脸,她的心思又活络了,她想,这样好的小少爷还没有妻呢?她低着,终于小声,“……愿为妾婢。”
“哦?”
“可惜父亲给予我骨血,其他东西却不想要。”柳文泽说,“父亲在时,总说几位姨娘如何贴周到,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,几位姨娘要另寻归宿,也是人之常。”
柳文泽推门去,房间里的光线很暗,映衬着雪光的孤冷,周遭一片寂寥。
柳文泽的脸顿时沉了来。
他没有听到动静,怀疑柳文清又跑了,直到听到案桌前听到窸窣之声,他凝神走过去,看见柳文清趴在他的案,他的文书和奏折七八糟,他咬着笔杆在他向朝廷汇报的文书上画了一盘鸭,正准备画一盘圆不知什么菜的东西上去。
可惜十年前在一次寒中受损后便再也没有开过,如同枯木一般,那时柳文泽还是少年,仰着拉着他三哥的袖,“要是有朝一日能再开一次就好?”
“果然。”白媚笑,“都说少爷你斯文有礼,其实你最为凉薄,你本不在意柳家,你在意的,本就只有柳文清一人吧。”
柳文清笑他,“哪有这么容易,你没有听说过‘覆难收’吗?”
柳文泽的房间窗外曾经有一棵白梅树。
柳文泽哼了一声,“老爷都不在了,那你留在柳家什么呢?”
因为柳琊
果然。
“画饼充饥。”柳文清咬着笔杆认真回答。
他如今看到这棵树,他想起了刚才白媚告诉他的话,又想起这桩事,终于笑了——
柳文泽心。
白媚的脸不知觉红了,柳文泽这话问到他心坎上了,她五年前嫁来柳家,其实算起年龄来,比柳文泽也只大了一岁,可是他的青年岁,就要随着柳琊的棺材板一起土了。
白媚的脸被柳文泽说得惨白,忽然想起了什么,她扬起,“那么你想不想知,当年为什么老爷会把柳文清赶家门吗?”
柳文泽气极反笑,“你饿了不会叫人吗?……”他刚说完就上意识到了,现在柳家上恨不得柳文清是个不会说话的槌,就不会在外面败坏柳家的家门,谁还会柳文清的死活。
“三哥,我听说过‘覆难收’,可我……偏要‘枯木逢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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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柳文泽的量还比不上柳文清,急得满大汗,却找不什么可以反驳柳文清的话。
“你这是什么?”
白媚酝酿了一番,终于开,说,“小少爷常年在外,家里有些事你不知,可是我觉得她们这样瞒着你,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……老爷这一年的每况愈,各位太太看似安分,其实背后都有了打算……”
◇陆◆
柳文清是所有人的中钉,也是——他柳文泽的中刺。
咬牙切齿却拿他没有办法,动不得,不动,弥足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