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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受不了。

    楼的猫们吃了一次猫粮大餐，了她半个月的工钱。她用一上午抓住它们，挨个洗了澡，橡胶手差被抓烂。它们躺在台上烤，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着抹布趴在地上，一屈一伸地地，像条大虫。但这项清洁工作显然毫无成效，它们只肖一晚上就把自己折腾回了野猫的德行，左耳右耳地被叶浮骂了一小时。那只灰猫胖了，每天早上都会到床上挠醒叶浮以换取半火，是个准时准的好闹钟。

    叶浮过得不错。

    她本人是这么认为的。她买了个小本，正面用来记账，背面空着，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写东西在上面。最初上面写满了“林易时”，小小挤挤的字迹被洇得很模糊。但倒后来就变作了又有学生在地上吐香糖很难扫，家里的猫又叼了只死老鼠放在她枕边，超市大减价她好开心这样的琐事。直到有一天她如梦方醒地翻起这个本，发现已经一星期没有提到过林易时了，竟为此放声痛哭了一夜，把猫们吓得不敢声。

    就连梦里，那个笑起来会酒窝的丽少女也渐渐模糊起来。

    有一回，她梦到了两人决定逃的那个夜晚。林易时被她抱在怀里，绝的脸上挂着梦一样虚幻的笑容，她低语着：“时间就是这么无呀，我最清楚不过了……”小的少女奋力一挣，逃了她的钳制。“再见啦。”林易时双手着镣铐，笑着向她告别。然后一把枪抵在她的太上，砰——叶浮尖叫着坐起，泪呆滞的脸颊。一旁蜷着的灰猫愤怒地挠她一爪。

    虽然叶浮不想承认，但林易时在她生活里的分，确实是慢慢减少了。

    时间快速推到了第二年的冬天。适逢佳节，清洁工纷纷请假回家陪伴家人。叶浮没有这个需要，工作量也增加了一倍，虽然很累，但好是工资会涨一些，她又会有些闲钱填两件厚衣服，买喜的零。

    这天她换班到打扫解剖室。这是项没人愿意的苦差事，解剖室存放了一些人标本，的小间还有两个冰冷的槽，据说是沉了两尸。清洁工们的年纪都不小，有儿迷信，总觉这里盘旋着死者的冤魂，都不愿意靠近。工作推来推去就落在了叶浮上。她倒是脆地答应了。

    毕竟杀过人，还帮着小易分过那么多次尸……应该不会害怕吧？她想。

    结果一打开解剖室的门她就站住了，想要逃。那十几年前她最熟悉的死气包围了她，福尔林的气味甜得让她胃里翻江倒海。叶浮双打起战来，她一咬牙，走去把门关上了。她拿起扫把，手却一颤，扫把啪地落在地上。叶浮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笑了来。

    原来从一开始到最后，她都没有理解过林易时的好。她还是害怕死亡，害怕尸，还是闻到福尔林的气味会想吐，还是想到鬼魂就发抖，还是……

    她还是那个可悲的普通人。

    她只是一个误打误撞地闯林易时的世界，又最终跌回“正常”的普通人罢了。

    “只是一个冬天的梦罢了……”她喃喃地重复那天晚上林易时说过的话，“一个冬天的梦……”

    叶浮跌坐在地上，放声大笑起来。笑到最后泪掉来，落在她满老茧的手心。

    解剖室的温度比外界低上几度，寒气渐渐渗她的衣服，抚摸了她的骨。冰冷的死气环绕着她，就像是一个最亲密最亲密的怀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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