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:祝灵(2/2)
众臣一齐给才九岁的他提前取了字,祝灵。
听着这一连串的说辞,李觉得十分陌生,他记忆里母亲笑,父亲温柔,两人琴瑟和鸣,一家人其乐,这段日竟都是偷来的,要还。
李噙着笑,忽然改了主意,一只手抚上赵安的如玉面庞:“要念佛随你怎么念,佛堂也给你修,只是这皇帝你也还是得给我,你每天在里面拿着经念啊念抄啊抄,看到时候是佛能带你上极乐,还是我能拖你地狱。”
那真是懒散的小殿少时难得认真过的事了。
那一众忠臣良将在灵前一条一条数落他母亲的罪状,为大齐公主,却以叛国,无忠无孝不仁不义全给占了个遍,念在实属她是被丈夫挑拨,才在国敌之苟且偷生,还给大齐留了最后的血脉,若有朝一日大业得成,便功过相抵,不再追究。
说到习字,其实他在写写画画这些附庸风雅的事上本来就大造化的,可一开始习字的时候却老是不好好练,每次都几笔鬼画符敷衍了事,小小年纪一把狂草简直惨不忍睹。
难怪熟了,这东西他小时候也抄过,很多很多很多份,抄得手酸到没了知觉,转扭脖都能听见喀拉作响,却还是一个人在祠堂里暗无天日地抄。
赵安定定的看着李,温声提醒:“先生,举三尺有神灵。”
李斜他一,厉声:“我就没信过会有这些东西!”
温柔的面庞上却是浮起一个冷笑:“真好笑,活人随便抄几张纸,五逆十恶一切业障就能一笔销了,这买卖真是划算,佛祖们得亏了不少。”
李看他不说话,又看着手里的往生咒,心里平白起了一阵邪火,夹着那张往生咒到赵安前,:“抄这个给谁呢?我猜有赵玄一份吧。”
“”
祝的尽是前亡灵。
秋风瑟瑟,赵安上还哒哒地淌着茶,看着李的笑,忽然觉得有冷,缩了肩,勉笑笑:“呵呵,先生说笑了,我就随便信信。”
李原先也是个玩的,不仅会玩而且会学,自幼天资过人,年纪小小便惊才绝艳,三岁成诗,五岁词,七岁会文,九岁九岁却是家破人亡,不知归路。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后来渐渐明白了,不是这么回事,他是不敢让先生知自己心里那见不得人的倾慕。
等后来李科举中了探,被指来太太傅,把太殿收的服服帖帖的,尤其是李那笔瘦金,笔法外又风姿绰约,更是令赵安叹为观止,于是日夜苦练,对着李的批注一字一字一笔一划地学,力求追上自家先生铁画银钩的半分神韵。
可在先生面前却从来不敢学他这样写字,年少时不懂,以为是自己自惭形秽,怕是自己的字没得先生好看,画虎不成反类犬,招了先生的笑。
又想到了什么,扔了那张纸,伸手勾了赵安的,凑到他耳边轻笑一声,像是忍不住笑他的天真,缓缓:“什么未知苦,你后来才会发现,真相是‘既知苦,不信神佛。’”
李不是很喜追忆当年,但此时回想起了这段并不如何愉快的往事,底浮起几分嘲讽:“怎么,画也画工笔了,现在字也改楷书了,这是真打算规规矩矩人了?”
赵安不言。
记得那天,等往生咒抄够了份,前朝的旧们带着他一齐跪在祠堂里,前全是黑压压的灵位,里他只知有自己娘亲,其余尽是素未闻之,一莫名的冷铺天盖地地袭来,沉重的空气压迫得他呼都有些困难。
过去已去,将来未来。
又着他在众先祖前指天为誓,推梁复齐,手刃赵玄,不死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