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裴如意(3/3)

    聚魂术已经显示成功，幽兰的魂魄钻躯壳，宛如滴江河，湮灭无踪。

    去秋来，年复一年。

    九州各地见秦宴臣不理庶务，依旧征战不休。

    秦府的寝殿，秦宴臣的衣袍周边已经结上蛛网，晶棺的躯壳依旧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他没有试错的机会。

    裴离的魂魄已经集齐，没有第二份可以挥霍。

    他不会再回来了，秦宴臣在心底对自己说。

    男人不断暗示自己，脚步却没有踏寝殿一步。

    原来生，真不一定是幸福。

    －

    九州一望千百年。

    不至真人云游至祭酒岭，当年他见到裴离的地方。

    山岭中一柳黄儒衫青年睡卧石榻，树梢漏的斑驳光影亲吻着青年的脸。

    他站在石榻边缘，怕惊扰青年的梦。

    “修士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   青年苦恼地皱了皱眉，然后对不至真人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我叫裴离。”

    他握住激动到颤抖的双手，朝青年抛橄榄枝。

    “我是浣渡缥缈宗的桑不至，你可愿我的关门弟？”

    就在他搜刮肚准备同青年科普一番缥缈宗的好时，他听见青年的声音，泠泠如清泉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桑不至已有千百年没收徒，此时众人都在猜，又是哪个骨奇佳，半只脚踏仙门的修士被他看中。

    待到知不至真人又收了个容貌众骨皆废，俨然是惹得九州主宰殉的裴离翻版时，众人皆惊掉了。

    缥缈峰，云雾绕。

    一袭黑白袍的不至真人和新手的弟正在对弈。

    “你的名字同我那位故去的大弟重名，我便给你取个小字，裴如意。”

    裴离觉得这个名字俗气了些，但也不好忤逆师尊的意思，便也答应来。

    “日后若是旁人问起，你便只说小字，裴如意，莫要向他人提及你的本名，能免去众多烦忧。”

    裴离应承。

    他知自己是沾了和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兄的光，碰巧和他重名，被师尊收在门。

    裴如意。

    可能是师尊希望师兄万事如意吧。

    不至真人把他直接提为大弟，门弟的序号全都往压一位数。

    他初时还担心师弟师妹有意见，没料他们的接受度奇，一一个大师兄，叫得他无法招架。

    自他来了后，不至真人又开始疯狂收徒，自己也不带，就扔给他教。

    他骨皆废，基难成，但藏书阁的秘籍被他讲得浅，招惹许多同门弟前来听课。

    这是他穿越到浣渡的第两百零五年，也是他两百二十五岁。

    裴离撑着竹篙迎接新弟缥缈宗，舟山间，云雾。

    “裴如意师兄好，在崔纵，登城人，拜不至真人门，望师兄日后多多指教。”崔纵的手掌叠在前，拇指向上，躬伸直手腕往裴离的方向行礼。

    裴离恍惚一瞬，总觉得前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。

    “不敢当，日后盼师弟多多照拂才是。”裴离回神，撑着竹篙，淡然一笑，神清亮，赛过浣渡万千风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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