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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脑袋一偏就能看见我哥。
我醒了,但我没有爬回自己的床上,而是继续躺在地上。那天晚上有月亮,我哥床上有白月光,被方形的窗格一筛,也是四四方方的形状,像一床薄薄的被盖在我哥上。
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哥,也盯着他上的被。我想钻我哥的被里,可是我不敢爬上他的床,于是我爬到了床底。
我窝在我哥床底,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层单薄的木板,我哥每一次翻,床上的木板就会轻轻地晃动,发孱弱的吱吱声。我突然想到我们是在同一片屋檐、躺在同一床被里,这样的距离令我到前所未有的安全。
孟光辉死了,我没有爸爸了,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,我们的血里着不同人的血,但他就是我亲哥。就算我们家的房梁倒了、屋檐塌了,或者一场大洪把锅碗瓢盆都冲跑了,只要我哥还在,只要我们相依为命,我就能什么也不怵地活去。
但要是没有我哥,我一个人是活不了的。
被抛弃的恐惧让我比从前更加注意我哥。
那段时间我哥变得格外沉默寡言,他边不再总是围绕着一群狐朋狗友,好像一夜之间,他们就失去了共同的话题分扬镳了。放学后我和我哥走在回家的路上,他经常一句话也不说,正是从那时候开始,我哥的睛经过时间的沉默,里面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些他从前没有、他的同龄人现在也没有的东西。
早时节,村的大枣树还没开,雨一场接一场,孙月眉的肚也一天大过一天。
我想吕新尧对孟光辉仍然怀恨在心,因此每当他的目光掠过孙月眉隆起的肚时,总是会地沉几分,仿佛孙月眉肚里的不是他血于的弟弟,而是一颗日渐大的毒瘤。
孟光辉死在我哥中考那年,孙月眉把全的希望都放在了我哥上,她托着肚,两汪汪地对吕新尧说:“我们孤儿寡母,只有靠你了。”寡母是孙月眉,孤儿是她肚里的孩,我不占任何一个。
我悄悄地看我哥,他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扒着饭。
白雀没有中,中都在县城里,晚上写作业时,我问我哥中考完了他还在不在家里住,我哥没有上回答我,过了一会儿放笔才开说话。
他反问我:“你想我在吗?”
我朝我哥,我哥睃我一,等我说理由。我说:“你不在我会睡不着。”
我哥怔了一瞬,随后觉得好笑似的,嘴角往上挑了一。
“你几岁了?”我哥说,我以为他是在问我,但他又接着说,“要我抱着哄你睡吗?”
我哥在讽刺我,但我不敢告诉他,我曾经好几次裹在被窝里这样幻想过,并把幻想带梦里。
我想我哥的意思是不回家住了,但他却对我说:“看你表现。”
吕新尧没有像吊桥底的那株树苗一样,用顽的生命力开石生,他就像一脆弱的枯树枝,嘎嘣一就断了。——我哥中考考砸了。
我们学校的老师到不可思议,我在办公室门听见他们议论,我哥的班主任连说了三遍: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他们都说吕新尧可惜了。白雀中学里考上中的不多,好多人甚至连中考都没参加,但他们只说吕新尧可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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