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堆雪(1/4)

    千堆雪

    千堆雪

    「直到细雪，飞来，远，海

    甚至两脚，走不动，先想到，离开

    直到你说，不回来，直到我说，活该

    拿了你这包袱，或者反而相信

    你是千堆雪，我是街，怕日一到，彼此瓦解

    看着蝴蝶扑不过天涯，谁又有权不理解。」·《邮差》·王菲

    【海街】

    章纪杉离婚的消息是陈若存和我视频的时候透的，语气很欣然，有扬眉吐气的意味。

    章纪杉这次可算是栽大跟了，最后一IPO资失败，最大的东成家撤资，上市资金不够就不说了，还被工商监察门名调查了，说是和某些政要来往密切......陈若存翘着角，啧啧有声的继续幸灾乐祸，成家的影响力在政商两界可是风无两的，估计以后章纪杉在这个圈里都难混了。

    半晌后，她意识到我没话，有些惴惴地闭了闭嘴，凑近摄像，端详我表：阿芙......你伤心了？

    如果说毫无觉那肯定是在自欺欺人，毕竟在一起那么久，曾经也是最亲密的枕边人，如今困窘落魄至此，我确实不忍心落井石。

    想了想，用了个合适的理由搪陈若存的问题：没有，只是有饿了。

    哦哦。她也不拆穿，另起话题说起自己最近碰到的趣闻轶事，不着痕迹地缓解我的绪，说起来你和那个日本作家怎样了，他还在约你去吃饭吗？

    她话音刚落，早川先生的短信就发了过来，依旧是有礼有节的邀约，连拒绝的余地都替我考量好。

    到日本来之后，因为他所在的书籍版社与我的公司有业务往来，我们又合作过几次，算得上相熟，一来二去，他又是个诚挚朴实的人，真切的意全都写在里，我惯于敷衍，他却有着温柔的固执。

    也许是章纪杉离婚的消息让我心里五味杂陈，急需一个的宣，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早川先生的饭局。

    他是个彬彬有礼的人，且日本的世之本就擅于维持疏而不离的关系，于是一顿饭吃来，竟然相谈甚，又决定去居酒屋续第二摊。

    北海的三月依旧清冷，海岸边残存着未的积雪，早川先生陪在我侧，面上微微笑着，不言不语的发散温柔。

    我抱着双臂，沿着堤岸慢走，一茬茬昏黄的灯影从中晃过，折的皎洁雪光，忽然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。

    抬手抹了抹，发现是泪，原来，我还是在替他难过。

    早川先生少见的慌了片刻，手里举着纸巾，想递过来，又怕唐突，迟疑着用汉语问我：陈芙，你怎么了？

    他的中文发音很生疏，芙听起来像胡，胡闹的胡。

    我此刻的行为，就是绪在无理由的胡闹，一段本该淡忘的，一个伤我极的人，我却仍旧为之伤落泪，简直荒谬。

    没事，大概是......里落了雪，化成了。我想了个唯的借，来掩饰脆弱的绪。

    早川先生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我，并不揭谎言，语气温柔：之后要小心哦。

    好。我用力眨了眨，朝他笑，今天真是谢谢你了，我也快到家了，您早回去休息吧。

    好。他，但仍旧跟随我，直到公寓楼后，才礼貌的说再见。

    我以为就到此为止了，却没想到还未转，被早川先生拍了拍肩膀，他的脸泛着绯红，是成年人少有的羞涩。

    怎么了？我看着他。

    陈芙......他嗫嚅半晌，双瞳比星光明亮，绪几乎要漫溢来，抬起手，姿势如同未完成的拥抱，我......

    也许是他太纯，我的心竟然也生些许慌，没有空暇去想拒绝的理由。

    但最终早川先生只是摸了摸我的发，轻轻说了句，晚安，好好睡一觉，到了明天，那些不快乐的事会过去的。

    很平常的话，他说得认真，于是听起来格外温脉脉，我心里一，：我会的。

    会好好睡觉，好好生活，好好的告别糟糕的往日。

    早川先生离开后，我呼了团白雾，绪松缓许多，双手兜，踩着路面上零星的雪光走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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