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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怎样的场面, 她垂放在被角的手不自觉地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她语调里一直忍的哽咽却藏不住了, 轻轻侧面朝他。

    黑夜里他的面庞并不清晰, 林落凡只能听见他的声音, 像被砂纸磨砺过的哑涩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要听对不起。”林落凡轻了鼻，“我就想知,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！”

    许星河只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林落凡不再问了。

    夜沉寂, 小屋的墙窗隔绝了冬夜寒凉, 呼啸风声都变得遥远。

    “落凡。”过了不知多久，许星河轻声开, “你知，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的时候，是在哪儿吗？”

    林落凡一怔。

    “在太平间。”

    他低缓说着, 也缓缓侧过与她相对。

    渐渐的像是置到了另一幕场景里。前所有的黑暗缓慢褪撕破，变成一片耀的鲜红，红得仿若泣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那是许星河这辈见过的最盛大的红。比最艳丽的红蔷薇还要潋滟。

    他刚经历过人生里最黑暗的三天, 他以为未来不会再有任何一天，会比那三天更加黑暗狼狈。却不知原来云压境过后，更可怕的是飓风暴雨，能摧折得了所有的力量和信念。

    “那天……是秋天。着雨，大暴雨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当时我得到医院消息的时候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他们说我妈事了，问我是不是顾沄的儿。我在电话里问什么事，他们却不告诉我，只一直让我去一趟。去一趟……就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么？我当时，以为她只是生病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缓慢语调雾一样的轻飘，许星河声低缓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，她只是旧疾又犯了。你也知，她这人总是这样。疼了，病了，从来都不会告诉我，就算难受，也只是忍一忍就过去了。就像这间房，连供都没有，可她却从不告诉我，她总这样，报喜不报忧，什么都要自己扛。”

    林落凡心微微漏快，“星河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到了医院之后，那些人却带我到了太平间。”

    恍若未闻她的声响，许星河继续：“那里面，特别冷，……冷得像冰窟一样。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，她待在那地方，不冷么？你猜得到的，车祸的人不会太好看。她躺在那儿，上盖着布。那布居然是红的，都是血……我还是第一次发现，一个人上居然能有这么多血，能把整块布都染红，那么红……”

    林落凡的咙像是被心脏堵住了，突突个不停。她有些艰涩地发声，“星河……”

    她莫名不想再听去了。

    “我当时……就一直叫她。”许星河却没听见般，仍在说。

    他语速也越来越快，搭在枕上的手也渐渐蜷成拳握起。

    “我叫她妈，我叫了她好多好多声妈……我上一次叫她的时候，已经是三个月之前了，我真的很久没有叫过她了……”

    林落凡握住他的手，“星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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