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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过来，笑：“你别急，我只洗了这一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着从医院穿回来的衣服总要洗的，天气不好，你又两个星期没回家，家里的衣服也不知怎么样了，先有一净的穿着……反正我今天也堆着家务要。”

    就是不知小朋友的洁癖到哪一步，要不要再给她解释自己分缸消毒过了？江澜看着方清樾穿着自己那件“青无敌No.1”，想笑又不敢笑，再看这倒霉孩跟傻了一样，抱着光着两条白，又后知后觉添了几分心疼。

    “宝宝？”

    “没、没事的……平常都是自己洗，我不、不太习惯而已……”她向后退卫生间，躲在死角里蹬，声音也跟着小了，“……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方清樾退到过，缩在一尘不染的瓷砖上，前后左右一片亮堂，半影都没可藏，几步外，白炽灯在大肚壶上灼一个光，旁边放着她的玻璃杯，杯透亮亮地映个人影来，可见主人家好好洗过了。

    方清樾提好，给自己倒了杯。

    “你摸摸还吗，烧了有一会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正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，”江澜把卫衣搭到椅背上，“都在这儿，你还吃东西不？”

    “不了……”方清樾抱着杯，她抿抿，好不容易才开说，“岚，我这就走。”

    说完她有些后悔，这句话说得太生，都没给对方留台阶，她本意不是这样的，不该慌张，不该怯，好歹……好歹有成年人的从容态度啊。

    “嗯，这一阵大，别走小路，这么晚看不清楚。”真正的成年人这样说，甚至已经帮她找好了包，“最近少熬夜，没事吃有营养的饭，你也别怕胖，才是最要的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你有空来乐达，我叫个带你？”她不仅会递台阶，还会活跃气氛，“价，给你打八折。”

    “噗，”方清樾终于笑了，“怎么还拉起客了。”

    江澜眨眨。

    ……她总是有这本事，方清樾揣着包，在心里叹了一声，只要对岚放戒心，试着去信任她，那些遗落在边边角角的善意都会浮面，织成大网，让人粘连沦陷，于是更信任，于是更依赖。这都不受控制，方清樾就好像踩着摇摇坠的踏板，望不清将来会走向哪里，什么时候突然掉去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她想着一大堆七八糟的，正要上卫衣穿鞋，这时——手机铃响了。

    九，一旁的江澜看了表，转走到厨房，把客厅留给方清樾接电话。

    碗筷还泡在槽里，她捞来慢慢洗，困得打架，果然，三十多岁不得不服输啦，以后休夜班老实睡觉，一会儿还要把同事间行的佐匹克隆拿来吃一粒，倒睡到明天。

    洗衣机停了，烘机停了，声与蒸汽声也停了，整间屋在暴雨夜渐渐褪去喧闹，淹没在雨丰沛的泥淖之中。江澜听不见客厅的说话声，她原路返回，一找到藏在窗帘影的方清樾——不知发生了什么，女孩好不容易提起的气神突然散了，她佝偻着背，把脸埋到手心，尽量缩小板，两条皱吊起，一截纤细的脚脖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方清樾抬望她，圈泛红，底的光亮也好似跟着泪迅速走，她抖动一，沙哑地说：“没事岚……我缓一就好。”

    痛，每一寸被血涌满的地方都在痛。她想过这么糟糕，但永远赶不上真实那么有毁灭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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