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(1/1)
诸神新历十五万三千七百零四年十月初九这一日的拂晓时分。
神侍朔业正在收梅上的雪,一抬便见一新化形的小柏树连带爬地从墙上翻来,他顿了顿,又神如常地继续手底活计。
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五个,这一年的第四百一十七个,新历的第……他也数不清了。
六界之,凡开了识的鸟虫鱼飞禽走兽,没有一个不想一睹青旬神君的绝世姿容,可毕竟份低微,诸天大宴时只瞧得见远远端坐在位上一模糊的影,遂只得走些旁门左。毕竟覆霜殿从不设禁制,也无任何阵法,四四方方的墙甚至拦不住一枝成了的红杏那颗墙的心。
可旧历新历一页页揭过去,数十万年了,神君他依然毫发无损,一来是没有谁伤得了他,二来,也无人舍得伤他。
作为洪荒之时覆霜山巅的一簇雪,谢青旬偶得机缘开了灵智,初初化形便是容姝绝世无其二,引得女仙往覆霜殿丢绢帕,男仙丢扇坠的事件层不穷。可他修为绝,极少有能近他周一丈之者,有幸瞧见他真容的,谈及皆面红耳赤、讷讷不能言。
而今作为居九重天的神君,历劫的日却近了,此番还是劫。
十月十五,月上中天,雪衣神君悠悠然起,他素喜清净,殿中并无侍女,大小事宜皆由朔业。诚然他避世许久,既无案牍亦无战事,朔业和他实则一样清闲。
朔业打起帘,月神君颌泛着莹的冷光,真如他原般是雪样的清寂,却殷红,令他哪怕肃着脸也显些风旖旎。
朔业随在神君后,一路向回台去。到得台前,谢青旬无丝毫停顿便飞而上,转瞬间便消失在缭绕云雾之间,再观朔业,却面上一派镇定不见丝毫忧。
先得知之时的确惶惶,司命星君见他如此,又知他忠于神君数万载,加之神君历劫之事九重天便纵知其命格也无从手,曾私与他透一二……朔业听罢有些怔忡。
这到底是谢青旬历劫,还是那几位历劫?
连天都格外偏他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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