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存(1/1)

    却说小阿旬虽由谢青匀一手带大,可他自懂事起便与黏人二字相去甚远,谢青匀若政事繁忙,他与菱枝赵嬷嬷也能玩得畅,丝毫不会念及宵衣旰难以的自家哥哥。

    反倒是谢青匀,把人送走了自己便一整日都牵挂肚的,怕小阿旬磕着碰着,怕他吃得不合胃,怕有不懂事的小黄门冲撞他,怕别人照顾不好教他不舒服,或是其他什么惹他有一的不兴。

    此番这人真跟黏乎乎的小汤圆似的了,抱着谢青匀的脖颈挂在人上,本不许谢青匀把他放,谢青匀正有些受若惊,想单独与小阿旬玩一会,见小黄门已端了来,便挥手令殿中其余人等各自退

    可抱了不多时,却见小阿旬嘴一瘪,泪一颗颗掉了来。他裂生得而宽,瞳仁又大,哭起来总要蓄了满满一包泪才肯落,他又不声,显得安静又委屈,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可怜。

    谢青匀登时慌了,忙揪着衣袖想给他泪,又思及这一路上人仰翻的,自己衣裳还没来得及换,上的冕服袖以织金之法铺了圈龙纹,只怕要刮疼了小阿旬的脸。

    净室里有底人备好的温,谢青匀右手把人抱稳了,边往前走,边用左手一轻抚怀中人的小脑袋,轻声哄:“旬旬不哭,哥哥明天带你放风筝,好不好?哥哥最怕宝宝哭了。”

    纪予回站在殿外,听不见殿中声响,只是此夜月华如练,无声泻窗纱里,映少年抱着小阿旬的颀影。

    谢青匀少年御极,整个大承皆系于一人肩上,担不可谓不重,可他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,唯有小阿旬,每每教他失了分寸。许多时候他是个再称职不过的帝王,不曾展丝毫的偏或憎恶,除了小阿旬,他总要捧一腔满溢的温柔来小心呵护着。

    青匀,青旬,名字这般相似,却实则无半分血缘维系,可谢青匀生生把小阿旬在自己的心血中,悲喜都在他一扬、一低眉间,这般不由己,偏他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可自古而今,这般全心的托总难得圆满,即便所求的不过是一甜,仍旧有那样多的伤心人。

    纪予回不由得想,小阿旬若到了谢青匀这般年纪,是要“骑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”的,可手把手教养他大的谢青匀,当真能承受吗?

    殿,小阿旬听着谢青匀给他哼的摇篮曲,已然好梦正酣,谢青匀拿一层小被和一层小毯把人裹好,舒了一气。

    小阿旬饮了酒,上不如常日里似的凉丝丝的,谢青匀怕他蹬被受了凉,生生熬了一宿,直至寅时,见他醉得红扑扑的双颊恢复如常,便直接上朝去。

    他还牢牢记着要带小阿旬去放风筝,可彼时小阿旬七荤八素的哪里听得见,待谢青匀朝回来,见发现小阿旬不知去向,便问赵嬷嬷。

    赵嬷嬷神几变,见谢青匀眉皱得愈发厉害,方:“是那番兰的十一公,说要带殿放风筝去,殿仿佛他,婢们不好拦着,菱枝便跟着他二人同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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