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溯洄(1/3)

    夜阑岑寂,月明如昼。

    谢青匀醒时只觉寒风侵肌,无意间伸了伸手,却骤然到一片冷,凉得他不由打了个激灵,侧目望去,却见四周围着剔透的玉石——他正置于谢青旬殪没后曾躺过的那千年寒玉棺中。

    他立时起一迈了玉棺,正见菱枝奉茶,谢青匀顿了顿,分明满腹疑问,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菱枝见他杵着不动,便困惑:“陛怎么了?”

    谢青匀气后:“姑姑……阿旬呢?”

    菱枝神愈发糊涂:“阿旬?阿旬是谁?”

    谢青匀怔住,脸白了白,:“……姑姑切莫诓骗朕。”

    菱枝只是摇,认真:“婢确然不知阿旬是何人。”

    谢青旬回一指那寒玉棺:“那这是何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后哪还有甚么千年寒玉棺,俨然唯有一张榉木雕步床。

    谢青匀角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,他不顾后菱枝的呼喊,跌跌撞撞地室,见纪予回正佩刀站在廊,便疾步近前,劈便问:“纪予回,端平二十三年冬……可发生过什么大事?”

    纪予回见他行止怪异,有片刻茫然,而后恭敬回禀:“陛,端平二十三年冬,是明惠皇后逝之时。”

    谢青匀形一晃,倒退几步才借殿外圆稳住脚步,失魂落魄地喃喃:“怎会……难不应是、是阿旬降生的时候!”

    他渐渐握双拳,飞也似地赶往书房,可原先存放不晦大师信笺的位置本没有暗格,他将那书架上上翻了个遍,果真毫无所得。

    谢青匀只觉命运同自己开了个莫大的顽笑,分明已找到了谢青旬,在那里,他无病无灾、康乐生,谢青匀满心喜,以为往后自有天地久可供相守。

    可不过一夕之间,他又失去了这一切,甚至远不如前,这是一个谢青旬从未途经的大承,除了自己,谢青旬不曾存在于任何人的回忆之中,没有梧桐树,没有寒玉棺,没有短折而死的楚王。

    谢青匀腔剧痛,行尸走般向殿外去,他想去齐府一趟,最后问一问齐老夫人,若是仍没有结果……便再自焚一次。

    他总是要找到谢青旬的。

    可恍惚之间,前景渐渐朦胧起来,一声音自上空悠哉传来:“你想见他吗?”

    谢青匀抬望去,便见一青袍男吊儿郎当地叼着草叶坐在云上,谢青匀抿,当即肯定:“想。”

    男笑了笑:“你可想好了,他可未必会给你好脸。”

    谢青匀沉声:“烦请阁施以援手。”

    男便也不多言,随手打了个响指,“喀”一声,谢青旬前登时换了场景。

    夕的余晖尚有些刺,谢青匀忍不住抬手遮了遮,便见手腕上有一圈非金非银、非铜非铁的链,有个圆盘挨着手背,上刻着些奇形怪状的字符,中心分去三短不一的针。

    他有些愣怔,却听侧传来一声轻咳。

    那一声极其短促而微弱,却教谢青匀猛地顿住了

    他僵地侧,目光垂,便见到谢青旬躺在张有一人椅上,上盖着纯白的羊绒薄毯,记忆中墨黑及腰的发剪得很短,纤细的玉颈,凝视着谢青匀的目光邃沉静。

    谢青匀结,伸手极轻地抚了他的脸颊,指尖传来微凉的觉,谢青匀犹觉不真实,正再靠近些,却听谢青旬开:“谢总。”

    谢青匀:“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谢青旬再次咳了咳,缓声:“遗嘱我已经公证过了,遗产都会捐给谢氏设立的基金会……咳、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谢青匀完全不知他所说何意,见他咳得快憋泪,连忙把人扶起来揽怀里,刚想给他拍背,谢青旬却渐渐不再咳了,手臂搭在谢青匀肩上,靠着谢青匀颈窝,渐渐停了呼

    谢青匀随之怔住,他无意识地攥了谢青旬上的薄毯,想诘问那送他来此的青袍人——难所谓相见,便是要他再次会谢青旬在自己怀中咽气的锥心之痛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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