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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城上风生蜡炬寒,锦帷开翔鸾。
已知秦女升仙态,把圆转隔牡丹。”
众人想着,两首应是足当了,谁知那团扇依旧立在那,那梧桐上的凤乌溜溜的,似嘲意。
屋里起哄声渐消,清和公主暗自皱眉。
却扇诗不比妆诗,妆在女家,正是女方自矜的时候,但却扇已在男家,这等时候,女方合该退让一。寻常来说,一首却扇诗已是足够,两首便算自矜,三首就属女方拿矫了。
清和公主暗生恼意,当事人燕王却只对着那团扇轻哂一声,又念了第三首。
“雾夕莲,霞朝日照梁。
何如烛夜,轻扇掩红妆。
良人复灼灼,席上自生光。
所悲驾动,环佩廊。”
那柄似是不可动的团扇这才缓缓挪开。一张的脸来,冲大家微微一笑,眉心的三梅钿鲜活明丽。
正是黄昏时分,青庐灯火通明,但这不再被遮掩的容光却是一把这满室灯火都压得黯然失。
庐一片悄然。
往日远瞧已是惊艳不已,今日离得近了,方知何谓惊为天人。
便是前一刻还暗存恼意的清和公主也怔在了那里:这等人,拿三首却扇诗换,还真不算什么。
便是负责昏礼的礼官也看愣在那,一直到燕王波扫来,她才一个激灵,拿来一对系着锦线的金盏,分别送燕王和令嘉手里。
两人接过金盏,一饮而尽。
合卺酒后,众傧便识相地退青庐,只留数个使女,待众人退去后,为燕王和令嘉解去繁琐的婚服。待得两人上只剩一件中衣,这些使女也退了去,将偌大的青庐留给了新婚的两人。
至此,昏礼才算完成。
了青庐,清河公主不禁和丈夫叹:“五弟杠着父皇母后数年不肯成亲,最后娶着这傅七娘,还真不亏。”
然后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声,“只是康宁表妹那里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。”
打从燕王成婚的圣旨赐,康宁郡主就开始闹绝。清河公主之前才去新城公主府里探望过,往日艳如的表妹,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,纵使清河公主之前并不乐见这表妹她弟媳,也忍不住心生恻隐。
公孙炎却是嗤笑:“五弟以前待康宁也不见得有多好,也不知她一往个什么劲。”
清河公主理所当然:“当然是冲脸去的啊。不是我自夸,你看我们这一辈里,哪个郎君俊得过五弟?”
公孙炎忍了忍,还是没忍住,酸溜溜地说:“所以,你以前夸的我是你见过的最俊的郎君都是骗我的。”
清河公主眨眨:“我夸表哥那会五弟还是个小孩哪,确实没你俊。”
公孙炎的脸一青得跟那淤痕一个颜。
……
青庐,令嘉卸钗,解去发髻,放满青丝,着酸痛的脖,一时竟有历经万难之艰辛。只是不等她放松多久。
与她的辛苦相比,燕王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令嘉酸酸地想着,他自然是轻松的,他那九旒冕算起来还没她的钗的十分之一重。
燕王见她模样可怜,难得发了善心,走了过去,伸手想要帮她。谁知他手才伸去稍许,榻上的令嘉连带爬往后退了半丈有余。
燕王挑了挑眉,看向避他如虎狼的新婚妻。
令嘉轻声:“我不惯与生人接,所以……”
她羞红了两颊,没有再说不去。
燕王悠然:“这么说来清和园那次,本王挨的那掌倒不冤枉。”
令嘉的脸一红得更厉害了。
“你我既结为夫妻,你总是要习惯本王的。”燕王放柔语声,逐渐靠近令嘉,就像一位老练的猎人逐步靠近警惕的猎。
令嘉这次没有再避开,只在燕王坐到她旁边时,忽然抬问:“清和园那次,殿后面与康宁郡主说了什么?”
“康宁表妹误会了一些事,特意来寻本王说清楚。”燕王的语声依旧轻柔,但已带上几分漫不经心。
令嘉抬看了他一,见他面上笑,看着十分温柔,便又期期艾艾:“方才我在女傧里没见到乐公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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