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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嘉狐疑地看向他,怀疑他反话正说。
令嘉看得莫名心中发憷,忙使话题转移大法,问:“先皇后是什么样的人?”
“爹和我说,不可妄议辈。”令嘉撇了撇嘴,显然很是不满父亲的敷衍。
“娘倒是和我说过,她公主伴读了了五年,先皇后统共就和她说过两句话,一句是她公主伴读时,先皇后说‘阿璇任,嘴坏,还有些笨,但心地不错,你们要好好相’,一句是她和爹定亲时,先皇后说‘成章别扭,不坦率,但待人还算诚心,你们要好好相’。整整五年,就两句话,娘和我说,就是先帝和她说过的话,都比先皇后要多。”
萧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笑得风光霁月,风和煦。
“这个……”令嘉险险咬住尖,吞“自然”两字,咳一声,说:“这个我们以后再说。”
宣德皇后可是一位能活跃于民间佚闻中三代而不绝的传奇人士。即使是她去世二十多年后的今天,依旧能在市井茶楼里听到托于假名的许皇后的事迹。
“傅夫人曾是姑母的伴读,也算于廷,她难也不和你提过?”萧彻很是不信张氏能抗住令嘉的追问。
萧彻看着令嘉眉飞舞地讲述着“论如何式折腾晚辈”的心得,眸中的笑意越见郁,待令嘉说完,他便夸奖:“七娘真是一个好辈。”
萧彻对她转移的话题不置可否,只问:“怎么突然问起祖母?”
令嘉自矜:“谁叫我是辈呢,关晚辈也是应有之责。”
看着是矜持,私底却是心怒放。
“圣人云:因材施教,这罚自也要因人而异。”说起这个,令嘉就有兴致了,“像我家的大郎,他生豪直率,最烦犹豫难决,我就带他去逛东市的首饰铺和衣料铺;而二郎厚嘴,惯耍小心思,我就让娘把他送到刻板严厉的大舅舅那受教;三郎自制好学,惜时间,我就让二郎带他去和那些纨绔弟好好耍耍;四娘,额,四娘单纯可,又乖巧听话,我板脸,她就怕了,没什么好罚的;五郎年纪还小,喜好简单,抢走他偷藏的杂书就够了,恩,我家的几个晚辈就是这样,换作其他的孩,就要换法,但归结底,不过‘夺其所,施其所不’。”
“自然是好奇,先皇后那般传奇的生平,市井间风闻又那般多,我自是好奇她私是什么模样的。”
萧彻见她杏眸忽闪忽闪,恍若夜幕繁星,璀璨又可,只觉心中一片柔,笑:“七娘将来肯定也会是一个好娘亲的。”
令嘉因是末生的幺女,年纪小,辈分,底三个侄个个都比她年,偏偏她又放不辈的名分,故而为了树立辈的威严,驯服这些侄辈,她着实了不少心思。可惜,旁人只见得到她仗着辈分欺压侄,哪里知她用的心思。如今叫萧彻夸中她得意,心中之熨帖自不必说。
“我生时,先皇后都去世两年多了,竟是从未接过。”令嘉很是遗憾。
萧彻目光温柔地看着令嘉,说:“若非七娘对侄用足了心,怎会对他们每个人的喜恶都了如指掌呢!”
“旁人好奇寻常,可是傅公于祖母膝的,他难不曾和你提过祖母?”
江南名门,却在及笄之年,离经叛地家为女冠,此后孤游历天,偶遇白龙鱼服的风皇,两人心生意,却又因份差别而分离。谁知,峰回路转,当年的风皇御极称帝,不顾世人争议,旨命她还俗,迎娶为后,甚至对她许“无异生之”的诺言。在诸多等着看笑话的人的瞩目,这个不被所有人看好的诺言竟真维系了三十多年才被打破——当然,令嘉知宁王世后,是知晓这个诺言是实现了的——而这已是足够传奇的了,而英宗那足以载史册的明君份,则使这份传奇越发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