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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令嘉晃了晃，竟是有目眩之。

    耶律昌当年在关一路闯,沿途杀掠不说,只决了汾、晋一宗就害死了十几万人。这样的滔天之罪，起自他们家,而他们家却依旧得享富贵太平。而无辜的段表姑一家却……

    令嘉现在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，沙哑的声音带着疲惫：“既如此，你更不该瞒着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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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七娘，距离雍京之围已有十年了。十年的时间，你觉得还不够爹扫清证据嘛？若萧彻不需证据，就能族尽傅家，那他知与不知都无区别。”在这要命的事，令奕表现别样的豁达。

    “因为那时四哥已有死志。那一仗耶律昌求活，四哥求死，他们二人本就在伯仲之间，最后耶律昌惨胜，倒也不奇怪。”

    令嘉无力地闭上，眶微红,但她依旧是要问：“这些事万俟归知，萧彻也知,对嘛？”

    第125章 死生契阔

    她终不会是大义灭亲的圣人。

    沉默半晌后，令嘉拿帕了角的痕，撑着神：“快到傅府了，六哥把剩的事也说了吧。”

    莫看她一直对家训多有怨怼,但在她心里,傅家一直是站在大义一方，在义字之，哪怕她爹的有些手段她并不认同，但总也能理解。但今日才知，傅家的祟比她想的更祟,祟得叫她想要作呕。

    “到了关外后，阿齐不肯认自己的份，和我一被充作了隶。我了一阵隶后，忽然有一天，万俟朵到了我面前。”

    生平第一次，令嘉竟叫令奕说得哑无言。

    “四哥反对了，但爹同他说‘你若是真的惜弟弟，就应当把他们活着带回来’。”令奕幽然：“那时，我还不知爹是什么用意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雍京之围传来后，四哥就知晓了是自己手上的布防图外了，他据此推耶律昌会从雁门关关。他准备带兵去雁门，爹让五哥、我和阿齐三人同四哥一起去。若非彼时三哥被打发去了雍京，我猜爹会让他也同去。”

    令嘉质问：“那若有一天我同他恩不再，傅家成为他的中钉，这暗手就是杀死我们全家的刀。”

    多少次，提起雁门的那场战役，令嘉都要忍不住红了，但这次她面上竟只剩得麻木。

    令奕的表有些神，之前说的事他从别人上了解到的，只接来的事是他亲经历的。

    令嘉愣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令奕表复杂：“那个时候，她已经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场仗，我仗着武功侥幸活了来，只是没能逃，耶律昌想借我从爹那些好，留了我的命带走了我。阿齐也因为被耶律昌认份，也被带走。”

    “军中有让兄弟异军的惯例，当年你和四哥、五哥同在援军，我还当是爹急过了，现在看来却是在赎罪啊！”令嘉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。

    “布防图被偷的事,爹有多气四哥，多恨万俟朵，七娘你难会不明白？他会如何对待信郎，七娘你会想不来？”这时的令奕表现同他的直截然不同的冷静，“而燕王，他纵知此事，也不过留个暗手而已，只要他要用我们家，这个暗手始终只会是暗手。而在他娶了你之后，傅家成了他的妻族，这个暗手更用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她问：“四哥没有反对？”

    “哥舒延的份,四哥从北狄王回来后就知了。爹和他给哥舒延的布防图是假的，用来误导他的。”令奕面无表：“那时耶律昌借着布防图,轻而易举地攻到了雍京,这事如果被查来那是九族牵连的大罪,爹就把它推到了哥舒延上。”

    再听到这个给傅家带来倾天大祸的名字，令嘉心思复杂难言，恨她？是四哥先去招惹她的。不恨？傅家为她险些族灭，如何能不恨。

    令奕摇，低声：“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这会，她已经怀了孩了吧，耶律昌怎么容这个孩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