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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前些时日，令嘉带万俟信去见叶先生那日，她送了他一块流云纹玉佩。

    “那时，我娘告诉他玉有五德，仁、义、智、勇、洁。望他能以此五德自勉。可事实上，四哥并未做到。”

    她想了想，同他申明道：“信郎，我娘现下禁不得伤心，你若是不情愿，不妨在此直接拒绝，我绝不会逼你。”

    万俟信并不习惯女性的亲近，在她走过来时，有些抗拒地后退。

    但紧接着，他又添道：“此行探望傅老夫人，本属信的本分，信自无从推辞。再之外的，恕信不能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我四哥幼时入学，我娘曾送与他这样一块玉佩。”

    他原来的老师从原来曹家请来的白衣秀才变成张氏族学出身的，学识渊博，人脉深厚的叶先生，甚至担心他寂寞，特意把曹懋也请了过来同他一道读书。在这过程中，令嘉对着曹家的态度虽不能说亲近，但也平和尊敬，半点没有居高临下的意思。只看曹懋能在燕王府那般自在，除了他自身的心大，也确实是令嘉的照顾。

    令嘉反倒有些楞了，她其实是做好了万俟信拒绝的准备了。

    于阗出产的羊脂白玉晶莹洁白，细腻莹润，温润而优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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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醉月提醒她：“王妃，四娘子和信郎君的行礼要不要也备上？”

    令嘉想要亲手替万俟信系上。

    令嘉愣愣地看着她，她得承认，她有些感动和窝心。

    令嘉沉默了一会，道：“四娘的就不必了，这事索性就别告诉她。”

    令嘉的神色依旧是镇定的，寻不出半点忧虑，可若细细看去，便能发现她的眼睫沾着湿意，且声音也有些暗哑。这种被掩饰的很好的虚弱忧虑，反削弱了她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攻击性，叫万俟信无法拒绝。

    万俟信沉默了一会，竟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至于,张氏不会病愈的这个可能，令嘉想都不会去想。

    令嘉系好了玉佩，却未站起身，看着万俟信说道：“信郎，人生而浊骨凡胎，本性有缺，却正当切之磋之，勉之励之。只要做到如此，纵不成玉之五德，也是无妨。”

    万俟信叹了口气——他一个孩子做叹气这么成熟的动作竟是一点都不违和。

    令嘉好不容易恢复冷静后,第一反应就是令人去收拾行装启程回京。

    张氏的病同明炤有关，让她知道只是叫她内疚焦急。再说,她才从京中的阴影中恢复出来，面上重现了笑影,何必再打破这个趋势。还是等张氏病愈了，再来教训她。

    她的母亲素来身体强健，家中看护得精细，京中也是名医云集,哪有可能会治不了。

    在今日，万俟信看着令嘉，蓝色的眼眸干净如朗朗晴空，说道：“王妃，信不是不分好歹的人，你的苦心，信是领受得的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信郎……”令嘉沉吟一声，道：“让他过来一下。”

    万俟信以一介侍卫之子一跃成为燕王的义子，步入王府内院一个多月，所有的下仆对他都是恭恭敬敬，半分闲语都不曾叫他听见。需知晓，曹夫人拿他当半子对待，依旧会有些微妙的恶意和轻蔑从一些琐碎的地方冒出来。自然，曹府的仆从在规矩上比不得王府严厉，但背后肯定是有人费心的。

    乍一闻讯时，令嘉心中对侄女还有几分责怪,可待冷静下来,责怪就消去,剩下的依旧是疼爱。

    万俟信到来后，令嘉直接同他说道：“我娘身体有恙，需我回京探望，信郎，你要同行嘛？”

    令嘉用一句话止住了万俟信的后退，蹲下身把玉佩系在万俟信的腰间。

    万俟信诧异地望了她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