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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既敢留这些人在大殷,那就是有把握他们是能用的。

    醉月面上忧色不减:“可是流箭难防,耶律昌又素以善射闻名,居庸关那处还是夜晚呢,三郎君有武艺傍身,都被他射成重伤,更别说王妃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令嘉幽幽叹了一声:“果然,纸上的兵谈得再多,也比不得战场走一遭。”

    但令嘉敢信,她信的自不是底下这些人,她信的是萧彻。

    是的,刀刃,这只军队会是刀刃,做不成盔甲。他们只适用于出击,而非防守,这批人根本就没有防守的意识。

    可耐不住燕王殿下是真的有钱,也是真的狠厉。

    令嘉会用,或者说她有钱用。

    令嘉并不在意道:“有一有二,如何还会有三。大殷丢不起那脸。殿下、三哥那两次,都是趁着战乱,我又不会亲上战场,旁边还守着那么多的甲士,如何会出事。”

    耶律昌的进攻太疾太速,令卓来不及用上他们,居庸关就被破了,他们反而成了累赘,以至于现下的范阳,没人敢信他们。

    他们就是那批从居庸关回来的溃军。

    令嘉下了城墙后,并未回王府,而是坐着马车去了城南的军营。

    这些金山在落日的金黄色的余晖下散发着天底下最俗气、也最直白的诱惑力,台下的兵卒看着它的目光炙热如火,几乎都要把那些金山熔掉。

    以这些人的道德水平,在这么大的诱惑前,难免会生出杀上高台,抢了金山的冲动,如果台上的人不是燕王妃的话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,讲究如令嘉也不想用这种直白得有些不体面的法子来收买人心。

    “要么就一直别去,去了就要一以贯之。今日去了,明日却躲了,反会败坏军心——我可丢不起那人。”见这位心腹使女的面上忧色甚重,令嘉安抚道:“便是外墙破了,也还有一道瓮城,我定是在最里面看着。除非士卒死绝,不然也轮不到我出事。”

    令嘉闻到这股血气,想起之前的战事,本能得有些作呕,但她强自忍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本来是想再等两天,等到狄军最疲惫的时候,但战场的节奏太快了,而狄人的战力也超乎了她的想象,她只能尽快能用的牌都用出去,避免太晚了就没机会用了。

    无数的兵法大家在兵书上告诫后人,这样的恶徒是不适合组军的,即使强行编成军,也只是那种战力最差,闻风而逃的弱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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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哪怕燕王本人不在这,但只要想起这个称呼,他们都会生出本能的畏惧,就像被驯服的狼犬听到鞭子声音一样。

    他用最丰厚的价钱,买下了这批人的性命,又用最严苛的军法,驯服了人的恶性,让他们成为战场上最锋利的刀刃。

    所以,所有的兵卒只能站在台下,看着那些金山的目光如何贪婪,却不敢逾距半分。

    令嘉将他们的眼神和之前见到的狄人的眼神相比较,作出了裁断。

    在西城墙战况激烈时,南营正有一支军队整装待发。

    醉月拍着她的背,忧虑地说道:“王妃,如今外防已破,明日北狄就要开始冲击城墙了,王妃还是别再去了。”

    这次不需燕王府的令牌,守卫的兵卒就放了行——他们已然认得燕王妃的车驾。

    令嘉站在台上,以高临下,这些人的表情就尽收她的眼底。

    燕王……

    令嘉再如何聪慧强韧,终是深闺里养出来的,哪怕亲手杀过人,但距离战场的屠杀还是差太多了。也就她强于控制脸上表情,这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显出软弱来。

    她走到了祭台前,祭台上摆着牛、羊、猪三牲的头,都是刚斩下来的,带着未褪的血气。

    她搬空了王府和曹家的库存,兑换了整个范阳的黄金,凑出了现下高台上那一座座比她的人还高的金山——也就是前些年,王府暗地里卖了北狄一批粮食,范阳市面上才有足够的金块去堆这些座金山。

    只看你会不会用。

    醉月没法放心,但她不可能拗得过这位主。

    可没办法,台下的这批人就吃这一套。

    但她能给他们加火。

    耶律昌的箭术名声远扬,萧彻去年重伤就是伤在他的箭下,这次的令卓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萧彻嫡系出身的这批兵卒本质上就是亡命之徒,保家卫国这么朴素的道德和他们没有任何干系,毕竟他们没有田地也没有家,他们只有一条命。

    还不够,他们还是差了火候。

    还是醉月扶着她,她坐正了身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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