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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想到这,皇帝竟真笑了声来。

    阮女官闻得这笑声,再顾不得规矩,惊怒地抬起直视皇帝。

    皇帝若无其事地收起那份礼单,简短地吩咐:“便着她安排的来吧。”

    随即,便去了寝殿。

    公孙皇后的梓自是早早备的,虽然皇帝嫌它晦气,可在皇后的安排,与皇后份相匹的雕着凤纹的金丝楠木梓还是被早早造成,如今已被送到宣室殿中。只是公孙皇后的人对她敬慕甚,哪怕心知皇后已逝,却依旧不肯将她放,只让她静静地躺在寝殿中,仿佛她只是在安睡一般。

    她也确实像是在安睡。

    皇帝坐到她榻边,凝视着她的面容,久久不语。

    因着不用再见旁人,她并未着妆修饰,脸苍白,秀的眉间一派平静,甚至边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,似是极为放松。

    皇帝知,她去时那刻,应是喜的。

    寻常的笑容对公孙蕴这个人来说不过是盔甲和武,她真正喜的时刻,反而会极力克制自己的喜,显来的笑反而会是极轻极淡的,似是在怕自己的微笑会惊走那份喜一般。

    皇帝少时疏,再如何着她,也无法会那小心翼翼的喜,以至于许多时候他都会因为她的捉摸不定的心意而苦恼。反倒是后来两人恩断义绝后,他年岁渐,见识越多,又上了回忆过去,方才在久远的时光中,拾得了她曾经的心意。

    他终于明白,她是着他的——在她不他之后。

    只是,世事再无回转的余地,而他也有这份觉悟。

    然而在今日,隔着那么漫的光岁月,再见到她那份久违的喜,依旧会忍不住生些复杂的心绪。

    他想问她,她是在为什么而喜?这份喜里又有几分是为彻底摆脱他而生的?

    但再想想,又不禁自嘲,这样的问题实无意义。

    所以,最后他也只是替她捋了捋鬓角的散发,幽幽叹了句:“这一生,终究还是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皇帝守了公孙皇后的遗一夜,第二日才放她棺。借着便是召集妃嫔、宗室、重臣、命妇,举哀祭酒。

    只是有资格宣室殿的人,亲至皇后梓前拜祭的人还是只有妃嫔、宗室的人,鉴于萧家宗室人数稀少,主要还是皇公主。

    其中,比较稀奇一件事就是,诸位皇公主中,庶的拖家带一个不落,偏偏公孙皇后所,还存世的三一女里,却只席了一个太

    燕王是因急汛误了行程,至今未到雍京——已经有御史准备参他不孝了;乐公主因哀痛过度而病倒不能起,这在清河公主去时也有过的,可以理解公主的多愁善;齐王半月前为了给公孙皇后祈福,发大愿,在慈恩寺禁足斋戒一年,虽说佛祖不怎给面,但许的愿总不好改。

    哪怕太在公孙皇后的灵前哭了足足两次,足了孝姿态,也难以掩盖他的弟妹齐齐缺席灵前的诡异之

    如果说只一个缺席,尚可说巧,但连着三个缺席,还要说巧,那未免太小看皇室中人对于萧墙旧事的度了。联想到萧氏先人那彩绝的萧墙旧事,许多人的神经都已经开始发颤了。

    怎奈何,皇后灵前,皇帝,连东那才满周岁未久的两位皇孙都给牵来了,其他人哪里还有借能避开的。

    这会正是九月,说是初秋,暑气仍。为了避免保存皇后的遗,整个宣室殿都布满了冰盆。森然的寒气本就不够友好,再在灵前跪上一阵,大人或可撑,小孩就真扛不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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