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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,萧彻神色有些恍惚,难堪的身世、难解的恩仇、渺茫的未来,也只有在那战场的生死瞬间,他方才寻到一处喘息的地方。
萧彻垂下眼帘,以局外人的口吻,平静地替自己做了总结道:“我确实是个不肖子,母后为我受了许多的苦楚,但我却背叛了她,哪怕在她死后,也是如此。”
“那他后来是怎么逃过的?”话说的这么满,可人家皇帝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!
令嘉闪闪的杏目出卖了她的腹诽,萧彻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,道:“我并未失手,只是没料到他生而心右,侥幸逃过一命罢了,但也重伤了大半年。”
“……在我立身燕州后,母后就一直想让我回京,却被我多次推脱,最后她看出我不愿动手,便寻上了六弟。我心知她要动手,却只假作不知,顺水推舟地帮了六弟一把,这其中甚至还有我的私心——”
“官家喜好游猎,时常出游骊山的苑囿。彼时,大哥忙于观政,大姐忙于教子,长乐不喜血腥,九弟年纪太幼,经常只得我和官家二人出游,官家对我毫无防备,动手的机会并不难找,而我的箭术不赖,他逃不过的。”萧彻神色淡淡地回忆。
舍他一身,得此圆满,少时的萧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下定了动手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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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替我瞒了下来。”萧彻目中情绪翻涌,复杂难言。
萧彻心知,在这种仇恨面前,除非他能报仇,不然他的一生再无片刻安宁。
皇后挂念的再多,最挂念的依旧是萧彻。那一盘乱局里,对皇后最好的解法,其实是萧彻和皇帝同归于尽,然后太子即位,皇后既报了仇,也得一生无忧。
令嘉不由默然,她思及当年的风波,不免叹息——为什么说皇家无私事呢,因为皇家的这些私事总会牵扯诸多无辜的人。
被皇帝近卫拿下时,他已然做好的赴死的准备,可却未料到皇帝竟能活下来,更没料到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清洗当日随侍的禁军和內侍,替他掩瞒罪行——那时他身上甚至还带着重伤。
说到这,萧彻顿了顿。
“……母后挂念太多,想要周全的也太多,所有恨意再深,也只能隐忍。我却没有她那样卧薪尝胆的隐忍,做不到像她那样,恍若无事地同官家扮演骨肉至亲,一直忍到羽翼丰满再动手——我知晓此事后,不足一个月,就对官家动手了。”
令嘉恍然记起,惊睁了眼:“……是大安九年那次——不是说是被野兽所伤吗?”
弑父辱母,纵以儒家之仁说,也可称百世之仇。
大安九年皇帝游猎遇险,身受重伤,这事震动朝野,禁军因失职被更替了一大批人,更关键的是,那此令嘉的父亲任职禁军,虽未牵涉其中,但他诸多同僚都被波及,那段时日她家可有不少人上门求助。
八年的辰光,说短不短,但萧彻依旧清楚的记得,当时自己因这难堪的身世而生出的烈火灼心般的杀意。
若非骄傲太过,怎么会忍不下耻辱的身世,一意要与皇帝同归于尽;若非骄傲太过,又怎么会在被皇帝宽恕后,依旧一门心思地往战事最激烈的云州前线去,近乎寻死般地在战场拼杀;若非骄傲太过,他又怎么会……又怎么会宁愿忤逆皇后的意思,也不肯亲自对皇帝动手呢。
令嘉叹息着,牵过萧彻的手,同他道:“你并非不肖,你只是……只是太过骄傲罢了。”
萧彻把头埋在令嘉的颈窝处,阖上眼,未再言语。
“母后知晓此事后,一担心风声走漏,便安排我就藩,我忤逆了她的意思去了云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