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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此时村长也终于意识到，败局已定，无需再僵持。他干脆下了令，让大家都散了，各回各家，收拾伤势。

    我把手放到了她的手心上，她就紧紧握住了我的手，让我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和手掌的力量。

    我忽然发现小兰花披霞而立的身姿，和神庙中的神女那么相似。我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古老的传说。那些传说还是阿良山说给我听的。

    小兰花轻轻一跺脚，整个人就跳得离地几米高，一个利落的跟斗便落到了众人前面。她旋身使出一连串我从没见过的剑花，像是雪白的连绵的浪花朵朵飞溅出去，落在地上就激起数丈高的尘土，立马一道笔直的沟壑划在了众人前头。所有人被吓得纷纷止步，没人再敢上前。

    朝霞已经被天光淹没了，山风还在。她转过身，被山风拥着朝我走过来，走到近处，她先把软剑收回了腰间，之后和我们初见时一样，在我身前蹲了下来，手心朝上，向我伸过来。

    我在轮椅上坐立难安，心上像被一千把刀一道道割下。我没想哭，但是泪水惶急地涌出来。我抓着轮椅的手微微颤抖着。我想逃，想逃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，一个人死去最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山坡上就走得只剩下了我和小兰花两个人。

    村长看了阿爹一眼，阿爹长长叹了口气。走到了我面前，低头望着我，然后抬手给了我一耳光。

    本以为这个时候，大家都该熄灯睡下了，可是正屋里灯火通明，像是有客。

    这时人群里有人回了头，一看见我便大喊：“无茉儿！大家快看！那是无茉儿！”

    ☆、六

    一瞬间，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委屈，再也忍不住，抬起另一只手，堵住脸不争气地哭了。呜咽的声音是我的哀伤小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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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言三分恶，寒意不深，足彻骨。

    我开门的时候惊到了屋中大人，他们开门出来，一个个的表情严肃，阿妈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悲伤。

    我回到家门口的时候，那心情很奇怪。既是害怕，也是期待。我手指在门环上犹疑了半晌，还是推门进去了。

    只是我沿着来时的那条路嘎吱嘎吱把轮椅摇回去的时候，突然发现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。所有熟悉的都在这一天之后变得陌生。我再看不出沿途的花木对我含情脉脉的姿态；脚下的石子路也嚷着说被我的轮椅硌得生疼；就连这浓浓的夜色都被月光泡得如霜雪凉。

    我一眼就看到了村长，他也在。阿爹站在他身侧，面沉如水。

    底下的人骚动不安，一个人迈出了腿，很快一群人就跟了上来，他们如潮水一般朝我涌来。而我想着小兰花还在这里，我再不仗义现在也不能逃。就算不能和她站到一起，我也起码要在她能看得见的地方，不然她就剩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“就是无茉儿每天都和这女魔头在一起！就是她串通外人放火烧了我们的谷仓！”

    人群纷纷回头，小兰花也抬起了头，目光一时间都汇集到了我身上。

    “没错就是她！这个没有腿的怪物！”

    那天晚上，很晚的时候我才和小兰花分开。不管怎么说，我总是要回家的。

    我脸一歪，脸上火辣辣的，脑子也有点懵。

    她孤身面对山风与朝霞，背对着我。我呆呆地望着她，内心深处像是有一条河为了她一寸寸沸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