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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是越想越愁，越是议论，越看不到希望。要是全世界都要被冰冻住了，我们这些人就算能偷生一时，又能活多久？到时候庄稼会被冻死，也都会结冰。

    一天又一天地过去，温度越来越低，冬天的棉衣提前了几个月派上用场。天灾之，每个人都格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渺小，大家因为个的无力不得不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，希望与绝望同时在人群中无言地蔓延开。

    阿爹阿妈还有妹妹一家也都往神庙跑，这时候大多数人就算没有什么好法，也是想和大家抱在一起的。而且万一有了解决办法，总能及时知。

    我没有去神庙，小兰只要在我边，我就没什么好怕的。那几天我们要么在家里呆着，要么去转转，小兰有时会爬到山，看看冰大致蔓延到什么地方了。

    老僧圆寂五七那天，天空中飘了一场雪。起初只是小雪，后来雪越越大，几乎要把整个世界都盖住。我们忽然意识到，也许等不到冰蔓延过来，这场雪就够把我们埋住了。

    天地茫茫，我们被困在山谷中，孤立无援，无人来救。

    着大雪的那个夜晚，我和小兰生起火炉。炉里熊熊火苗噼里啪啦的，好像对一切都无所畏惧。我们躺在床上，两个人躺在棉被里抱在一起。空气里有微微的柴火的焦味，还有潜伏的雪的冷气。

    我问小兰：“当初那场天灾是什么样的？连龙都抵抗不了，应该比这个还要可怕吧？”

    小兰说：“当初我还很小，我只记得那时候天地都着起大火，周围的空气都是的。星雨遍布天空，每砸一枚，大地就会震动一次，海也会翻腾一次，有的地方海啸席卷了火海，过了一会儿火又重新过来。火山也在发，烟四都是。族人们飞到空中，龙息抵挡星，可是没有用，就算是最大的龙，甚至可以把星击碎，也没有用。星实在太多了。我们的龙全都碎了。我的父母和族人把逆鳞给了我之后，也都死在星之了。”

    我一时说不话来，便上前亲了她一。她笑：“都那么久了，我都快记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她又问：“茉儿，你害怕吗？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怕这场雪无止无休，而我们都会因此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怕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怕。”

    我抚摸着她的发，摇了摇，说：“我不怕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？死也不怕？”

    “你和我在一起，我就什么都不怕。”

    她的角弯起来，温温笑着，在我的额上嘬了一。

    我摸摸额，不解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她笑：“盖个章。不我去哪里，这个章都永远跟你在一起，你就永远都不会怕。”

    我心中一动，盯着她问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哪里都不去。我困了，茉儿，我们睡觉吧。”说着，她往前蹭了蹭，不安分地把埋我颈间，故意往我最怕的地方呼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说来你可能不信，是有荒唐，别人都在为了有没有明天而恐惧的时候，我们一人一龙就在棉被里着最和的事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滋味我永远都会记得。

    ☆、二十一

    我惊醒以后，突然发现边没有人了。我一从床上坐起来，急忙叫着她，她却不在。

    火簇如新，有人添过柴了。我的椅就放在了床前，我很轻易就把它一把抓过来，坐了上去。床放着叠好的棉衣，我来不及穿，就直接摇着椅飞一样冲房门，迎面而来的风雪呛得我猛地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后忽然走了小兰，她微笑着靠过来，给我拍着背。我惊魂未定地看了她半晌，忽然我的一颗心如坠冰窖，我探手一抓，那果然只是个真极了的幻影。

    我扭着风往街上走去，地上铺满大雪，前行极为不易。走到街上我发现，人们都从家里来了，正齐齐仰望着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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