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章（中）(1/2)

    “所以会那么些噩梦……”

    宋隽临走之前，闹完了那一场，赵徵把她泪去的时候，听见她慢慢问：“是真的在怕我不要你，怕我因为你想杀了江期而不要你？”

    赵大人略一沉默。

    宋大人低低笑一声，笑得他脸。

    半晌，她说：“我怎么会不要你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不想让你被人骂作臣贼。”

    宋大人抿着笑了。

    “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能有两全？我偏偏要成全你的愿景，也要成全我的声名。”

    那是八月，除却南边叛掀起一小小的，天地还在一片太平之间。世人忙忙碌碌，柴米油盐，在喜与龃龉之间换着走过人间年岁。

    只是平静总有硝烟，北方边城之外，合黎的王饮恨归乡，此刻赤红一双，正虎视眈眈。

    “他策反了我派去合黎的使臣。”

    宋隽搓着手：“好在我也有零星几个探埋在他边，不然就得懵懂无知地被人打到京城外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玩笑话，却也有几分认真。

    沙盘之上，两军对垒，泾渭分明，年轻的殿帅负手逆光而立，上拢着一层金边：“我那探送来书信的时候，他就已经准备要征，如今只怕已抵至边关，家告诉了他边关布防，取边关，其余的便都如中取一般轻易了。”

    国朝布防首重京城，其次为边关，这两是最要之，严密程度不相上，其余州府则相对松泛，若举大军侵，攻破是轻而易举的事，也会是损失惨重的结果。

    宋隽语气倒还算轻松：“不过我那府上的布防图都是陈年的旧玩意儿了，这些年变动颇多，他压儿攻不来也说不定，只是以防万一，我还是得自己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她瞥他一：“我和萧峣也打过许多回，差死在他手上的时候也有，如今兵粮草都不中看，还得提防着朝野里的明枪暗箭，这一仗不太好打，我若不能活着回来，那也不想你太难过，恨我的时候知我死，总比…要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万一败了，他大约也不会那么难过，届时倘若他父亲死的事被人曝来时候，若事属实，他也能理所当然地恨她一。

    这事仿佛一刺扎在宋隽心，倘若没有这样的事，她或许也不会这么瞻前顾后，也笃定至极了除此之外，无论她些什么，赵徵都不会恨她。

    可那是他父母。

    设地地想一想，倘若有人告诉她，祖父的死与赵徵父亲有系，那她可以对赵徵平常心相待么？

    她不到。

    宋隽想，若能有机会，回来把话说开，那自然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若回不来，那就，回不来罢。

    赵徵被她这话说得笑来。

    他勾结公主殿要谋逆的时候，也是这么缜密地瞒着她，想着不告诉她，等事成之后，再去把人劝解回来。

    然后转也被这么反将一军，拿住了咽。

    宋大人也想到这一茬，摇着笑一笑。

    “只是忽然就觉得没必要了。”

    她微微垂去：“我不想你难受，可说了，发现我也不想你恨我。”

    宋大人慨地摇一摇：“我想到我这一去，倘若变生不测，我死于非命，到死你都是恨我的，那我到死都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他们彼此不欠对方的，打细算、替人筹谋，只是因为着对方而已。

    到如今他父亲究竟确切死于谁的毒手，尚未可知。

    宋隽想，倘若他赵大人当真会因为这样的事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她，轻而易举就把过往都抹煞了，那这样的人，倒也不值得她这么自我动地为他筹谋。

    赵徵抬着瞥她，把人手腕住，宋隽没对他设防，被人轻轻一扯便跌他怀里去，

    “谁说我不恨你。”

    他手指在她后颈上：“我不会再那样的事了，不会再自以为是为了你好，把所有事都瞒着你了。”

    宋隽埋在他颈侧，轻轻地，叹一气，终于慢吞吞把事和盘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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