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选中的妻子(4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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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园的工作人员在救助王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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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妻案的审持续了5天。俞振东坐在被告席上，没有什么表，持不认罪。他的话很短，面对关于细节的质询，他一字一顿，冷静回答。只有当法院宣布结果时，他才显少有的慌张，突然起大声喊，「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王宁，不相信我？我是无辜的，我没有在骗人！」那是王宁认识他以来，唯一一次看到他慌的时刻。

这些话全用泰语完成，但狱之前，俞振东几乎不会泰语。王宁猜测，这些话是他在关押期间向狱友反复习得的。

得到法官的许可后，俞振东的辩护律师当表示要继续上诉。举证那天，俞振东的母亲陆桂极力证明儿有丰厚的财力，不会为财富杀人。她在上掏一张名片，指明自己是这家公司的东之一，公司每年盈利达上千万。王宁和王静后来得知，这个公司不存在，名片是用PS制成的。

也是在那一次审时，王宁哭了。代理律师史大佗见过很多次那样的哭泣。2020年1月22日，他第一次在泰国大拓律师事务所见到了王宁。他提要开车去住所接她，被她拒绝，她持自己打车，摇着椅，最后再换拐杖，一步步走到办公室。「我那时候觉得，她真的是个很要的女人。」针对案件的每场会议，王宁都会以这样的形式登场。

两人面对面坐着，她磕磕绊绊地陈述了案，始终无法完整地讲述事件的经过。史大佗每问到细节，她就皱起脸，大哭起来。歇一会，再说，再哭。受理案件后，史大佗在半夜接到她的电话，「史律师，对方请了好多律师，我们这边准备好了吗？」她反复恶梦，焦虑得睡不着。

经历10个月的审理后，今年3月24日上午11时，泰国乌汶府法院宣判俞振东人侵害罪未遂成立，判无期徒刑，需向王宁支付近583万泰铢（约合130.7万元人民币）的赔偿。

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。悬崖杀妻案后，王宁的里留了6块钢板。她的双无法正常弯曲，蹲时，大和小之间最大限度只能折叠成「L」型。王宁的母亲数过，王宁上的伤共合了200多针，后期要一一拆线。

在外上厕所，王宁必须找到残疾人专用的隔间，贴着把手，慢慢蹲。每天早晨6，吃过早饭，她需要在家开始3-4小时的复健练习，重复、枯燥，午时再重复一次。「能够完全康复是最好的结果，如果不能的话，只能是往残疾的方向走。没办法。」

事之初，医生判定医疗周期预计达6个月以上，时间过，南京当地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接收王宁。她只能在骨科较好的医院徘徊，来回治疗。现在的她仍在自行康复的阶段，上有16主骨断裂，今年7月份将分批行手术。除了刷牙这些手的简单动作，她的生活几乎不能自理。妹妹王静暂停了手里的工作，24小时陪在边，照顾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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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宁在接受治疗中

接受各家媒采访时，王宁很少泪。只有提及孩的话题，她才会啜泣。坠悬崖时，她已经怀3个月。去年4月1日，她被查怀，俞振东冷漠回应她，称想生就生，不想生就打掉。王宁迫切地想要这个孩，她曾经过积极的备准备，不断喝药调理。后来吐严重，她整整瘦了6斤。「我原来对未来是有期待的，希望我的小家比较圆满就好了，事业成功，父母健康，宝宝健康。」王宁说。

这个被妈妈期待的孩没能生。5个月大时，医生发现孩的手脚影像呈模糊状。大量吗啡注和服药，以及后来的放治疗，都极有可能对孩产生了影响，素质也不足以支撑她接来的生育，5个半月时，孩被引产。

伤害的余波还在冲击着她，但她仍然想把破裂的分重新粘连起来。「我见过最好的人，也见过最恶的人，这反而让我放松，有勇气来面对新的生活。」王宁说。

在泰国乌汶府住院期间，陆桂曾向王宁发来消息，「对不起，是我太贪，想得到的太多了，给儿的压力太大，导致他采取了这样的方式。」王宁没有回复，陆桂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她。

即将离开江那天，《人》给俞振东的母亲陆桂再次发去求访的消息，她发来短信：「我不想说什么。我是一个学佛人。不想造业。一切都是有因果的。谢谢您的理解。」Image

（文中人均为化名，彭镜陶对本文亦有贡献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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