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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望舒……”朱云若觉得陈小宴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傻得有些可爱，“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，但好歹还知道太夫是这世上身份最尊贵的男人，我要是能直勾勾的凑到他面前看清他到底长成什么模样，只怕早被他身边的侍卫砍了脑袋拖出去喂狗，你就这么想谋杀亲妻啊？”

    “呸！不害臊，谁要嫁给你，痴心妄想！”陈小宴脸上一烧，啐了一口低头跑远了。

    朱云若笑着摇头去追陈小宴，刚走了没几步，便有一列僧人排队从她眼前经过，朱云若立在原地，目光却与其中的一名小僧撞上了，那小僧见了她，也是一愣，片刻后恢复如常，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走开了，朱云若举起右手对他回了个礼，继续找陈小宴去了。

    陈小宴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前，左手拿着一包装好的糖葫芦，右手着一串正往嘴里送着，“阿柔，你也尝一个”，朱云若张嘴咬下一口陈小宴递来的糖葫芦，酸酸甜甜的，滋味很不错，那厢陈小宴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：“亭晚还喜欢王记的糕点，吴家的果脯，还有福瑞斋的衣裳，多给他带几套好了，明日我们离了长京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。”

    福宜虽然万分害怕，但还是按照礼官说的那样努力挺直身子站在高高的城楼上，重重的珠冕压得她脖子都僵硬了，她也仍是纹丝不动的站着。

    “福宜累了吗？”她身后传来贺兰成关切的问话声。

    “不累”，福宜咬住嘴唇，保持着天女的威仪与庄重。

    插在墙头上的旌旗被风吹得盖住了宫墙下所有喧闹的人语，呼呼而过的风声中，福宜轻轻问自己的父亲，“父君……您会一直陪着福宜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会永远陪着您的，陛下，在您需要的每时每刻”，贺兰成远眺闪烁在无垠山河中的万家灯火，对福宜许下了今生最郑重的一个允诺。

    “呜呜呜，公子，你们要去哪儿，把我也带上吧，我会洗衣，做饭，砍柴，挑水，你和陛……柔小姐都是身份贵重的人，没有我在你们身边伺候怎么行啊？”城郊的一棵大树下，满脸鼻涕泪横飞的亭晚抓着陈小宴胳膊不肯撒手，脑袋都快要摇断了。

    陈小宴偷偷看了眼被他赶到一旁坐在车辕上百无聊赖的朱云若，没好气的对亭晚道：“奇怪，我怎么不记得以前在咱们府里或是宫里有多么苛待过你，难为你连这些粗活都学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……”亭晚瘪瘪嘴，将他抱得更紧了。

    “好啦”，陈小宴拍拍亭晚的脑袋，低声道：“我们只不过是想到处去走走，满足她一直以来的愿望，这太平盛世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，你就不要太操心了。况且我的母父，家人都葬在这里，你是我的弟弟，得帮我照顾好她们，我们有空会回来看看的，你就安心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下次是什么时候？”亭晚还是舍不得放手。

    “下次就是下次”，陈小宴呵呵笑着从亭晚手中抽出胳膊，握拳锤了他一下，“你家公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？”

    “哦”，亭晚终于不掉泪了，打着哭嗝送别陈小宴道：“那您……那您快去吧，别让柔小姐等急了。”

    陈小宴深深看了亭晚一眼，嘱咐道：“你一个人也要多加小心，等……等我们一安定下来，就来京城接你过去。”

    亭晚破涕为笑，用力点头道：“嗯”。

    朱云若驾车走在驶离长京的小路上，陈小宴坐在她身边靠着她道：“阿柔，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”，朱云若轻笑着摇摇头，想了想，松开缰绳道：“就让这马儿决定吧，它带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。”

    “好”，陈小宴也跟她一起笑了出来，“只要和你在一起，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朱云若仰身向后靠住车厢，歪头将脸抵在陈小宴发上，冬天的阳光晒得她浑身暖洋洋的，普通人的幸福啊，就是这么简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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