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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过了树林,就到了悬崖边上,她无路可走,只有寒风冽冽,冻得人手脚冰凉,江妙徽为了躲避寒风,在一棵葳蕤的大树后慢慢蹲,渐渐有些意识模糊了。

    在意识模糊之中,这一切好像仅仅是一场噩梦,等到第二天醒来,一切都会恢复原样,可与此同时,她又无比清醒,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,江都,安,皇。如果要醒来,又该从何时何地醒来呢?

    等到江妙徽睁开,看到的不是白天,仍是黑夜,她已经躺在床上,窗外是隆隆雷声,如果推开窗,就能看见和黑夜几乎为一的黑云,压得人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她费力坐起来,仔细观察这间屋,好像是某家寺院中的寮房,桌上有一盏灯,虽然雷雨声很大,单仔细去听,这件屋的外间和隔,都能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轻手轻脚起,走到门前,从隙中看过去,发现门外坐着的全是陌生的面孔,这些男人各个大,穿的衣服略有相似,在门把守的人也训练有素,尽穿便服,看得是军中之人。

    从那些人之间看到了熟悉的脸,她大惊失,元赫领兵攻城,怎会在此。犹疑之际,元赫听到动静,也看见了她,江妙徽意识后退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?”

    元赫将门窗好,见到江妙徽满是防备的样,也不再靠近。

    “外面有人守着,安心睡吧。”

    江妙徽简直不敢置信,这些异国人比起鬼怪更令她恐惧。她有家族靠山,也有些手段,曾经能在朝堂和后翻云覆雨,事到如今反而无力至此。

    她突然到一钻心刺骨的屈辱,恨不得就此死去。这一夜好像过了一辈,等到好不容易熬到天明,从未觉得心中如此矛盾,既害怕黑夜,也无法面对日

    外面比昨日安静许多,没了说话声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脚步声,蜡烛已经燃尽,江妙徽在屋里找到一把剪,伸向脖颈,直到房门被推开,她的手顿在空中,随后无力垂,那一瞬间,她居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,其余的都烟消云散了。

    褚牧匆匆敢来,屋檐上尚存着昨夜积蓄的雨,他的肩也被淋了一片。

    他们彼此静静看着对方,良久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她以为自己的心境早不似当初,再度见到他时,才真切明白了自己心中牵挂,有极度的不真实觉像是梦中,梦过无数次的人,可这样的景,是她连梦中也不敢想的。

    褚牧双微动,似乎也牵动了久远的思绪,良久才说:

    “妙徽,别来无恙。”

    而江妙徽自己也未发觉,自己早已泪满面,褚牧快步走到她边,“对不起,我该快些来。”褚牧伸手替她拭去泪,走近才发现,江妙徽底满是血丝,极为憔悴。

    江妙徽仍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一动不动,双通红看着褚牧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褚牧将手收回,“齐王绸缪多年,已有更忠心的家臣和心腹,用起来比我更得力,我在他边,不会有什么建树,不如另辟天地。”

    褚牧看她一,目光便落到了别:“江府是除了皇城之外最的楼,那时候丞相给我的东西,比过去见到的所有人拥有的加在一起还要多。我曾经看到很多人苦苦挣扎终日辛苦,并未得到应得的回报,家乡的老人们常年劳作,年纪增,一个个直不起腰来。等到饥荒和疾病肆,他们什么都留不,只能睁睁看着,什么都不了,我早就已经受够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年少时自诩聪明,边没人比得上我,觉得功名于我而言不过探,直到后来才发现,与那些公王侯相比,我似乎永远逆境无法挣脱,一旦想些什么,付总是代价昂,所得却少得可怜。在其中卑微如尘埃,更不必谈相浅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一江妙徽,又是叹气:“就像沙漠之中永远参天大树。这些事除非亲经历,否则永远不会明白,即使是你也不例外。可我一直找不到办法改变,我不甘心,不愿一生走到尽,还是这副模样。所以不有多少唾骂怨恨,我都会这么。遍观史书,只有者的故事会代代相传,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奋力拼搏也不会留名,世之中人命低贱,我绝不会旁人脚的蝼蚁。”

    江妙徽静静听着,这大概是褚牧第一次这样向她袒真心。她虽然与他经历不同,却也愿意去理解,只是这样,少不了落个背主忘恩的骂名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知不知自己在什么。这次背叛的不是我爹,也不是太,而是你的国家,就算你日后能得重用,世人会怎么看你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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