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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节手指上的伤早已愈合,可是看起来仍是目惊心,岑琬有些不忍看,过了许久,她才似终于定了决心。
“你上回和我说起的事我答应了,只是你要记自己你说过的话,我要他们给霍朝抵命。”
云曜神郑重:“只要你信得过我,我愿以乌渝之名起誓,绝不言。”
等他们回到芸娘家,还未门,就听到屋极为闹。在门听了一会儿,才知是安那边来信了,说是阎婴要接他们母回去。阎婴如今官运亨通,邻里自然也都明白形势,纷纷前来贺,都说芸娘有福气。
人们心知肚明,虽然阎婴请原夫人回去,无外乎就是为了成全一个好名声,但即使是装模作样,也比什么都不的好,而且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,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就好,快要到了吃饭的时辰,大家才告辞离开。
芸娘看起来并不兴,人多的时候勉笑着,等到邻居们都走了,她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消失了,只是坐在那里,若有所思。
她早已是于人世故的大人,更何况有外人在场,就算心有芥也不会表现得过于明显。可她的儿阿涉恰恰相反,从刚才到现在,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和厌恶的心,也懒得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,早就转跑到自己房间里,重重关上了房门。
等到来贺的人们走后,周围骤然陷安静,芸娘原本在补衣,刚才人们来,她衣服的针在线团上,静静待在一旁,她看了一,现在也没了继续的心思。
芸娘轻轻叹了气,站起来走到阿涉的门前,推门去。
男孩躺着床上,正用被蒙着,一动不动。
芸娘无奈地摇了摇,上前把他的被掀开,“别装睡了。”
“烦死了。”阿涉嘟囔一声,就翻过去,两手捂住耳朵,面对着墙。
芸娘坐在床边,轻轻将他捂住耳朵的手挪开,就听见阿涉小声嘟囔:“我不想见他。”
“阿涉,你已经大了,这个世界上,很多人都有不得已,就像来到我们家的那位云大哥,还有你的琬儿,他们各有本事,多半也都是生于豪门世家,连他们都活得如此辛苦,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平百姓呢?”
阿涉微微侧过,看了芸娘半晌,又坐起来:“娘,你也不想回去找他,对不对?”
芸娘轻声:“我也没有办法,现在兵荒的,能去哪里,你我如何过活?现在的况,没有办法你的心思随心所,或许有一天,等你真的成独当一面的大人了,就可以带我走了。”
她摸摸阿涉的:“你不用担心,也不用害怕,我也没有勉你非要对他有什么分,只不过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罢了。”
等芸娘离开后,阿涉想了很久,等到他想通了,就默默收拾起行李来了。
这里的房尽简陋,好在可以遮风避雨,芸娘本来想着就算自己不在这里,可以留给他们住,还没等芸娘把话说,云曜也来告别了。
那天晚上的晚饭吃的丰盛,却没有什么人说话,之后便是各自收拾,准备离开。
到了夜,阿涉独自躺在床上,却觉得难以眠。于是他脆直接推门去,在草地上席地而卧,仰望着天上星辰。
他这一去大概不会回来了,这里是他的家乡,可阿涉却一直觉得这里没有什么留恋的,芸娘也不喜,她总是希望自己的儿能够识文知礼,而这里的人举止野,言谈浅薄,完全和她的预想背而驰。芸娘自己要良母,也该为这孩的将来打算。
阿涉看着天空,此时是寂静夜,大概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,心里也多了很多白天没有的想法,他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装模作样,只需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,阿涉不得不承认,他开始舍不得这里了。
无论是什么地方,时间了总会有,就算曾经有些事让自己不那么愉快,最后留的也都是好的分,这样一走,再看不见这里的日升月落,听不到鸟儿振翅飞走的声音,也不能去渡看往来的行船,阿涉一向没心没肺,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伤乡愁的绪。
他忽然听见后有动静,回一看,岑琬刚推门来,站在后看他,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总是睡不安稳,每到半夜就会醒来,之后就再也睡不着。
只是没想到今天阿涉也在这里,这孩一看到她好像十分惊喜,直接坐了起来,朝她招手:“你也睡不着吗?正好,我今天应该也睡不成了,不如我们聊聊天。”
阿涉起初还兴致,不过随后像是想到什么,也没了神。
“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样……听你说的时候我也很羡慕,可是现在,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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