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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雍隐冷静来，突然想到在那之前好像有人提醒过他今日的危险，他顾不了许多，一路跌跌撞撞去找褚牧。

雍隐虽看不起褚牧这人，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本事，照褚牧之前的说法，他应该已经好了周全布置，雍隐总算有些安，一颗心也渐渐平静来，一来却发现褚牧倒在桌上，衣衫不整，鬓发凌，本和清醒毫无关联，和自己也差不了太多，他路也顾不得看，惊魂未定地跑到他边。

“褚大人，我错了，你快醒醒，想想办法啊。”

他像疯了一样摇晃褚牧，可那人始终没有回应，雍隐这才察觉到不对，伸手去探，褚牧已经没有呼了。他悬在空中的手一抖，饶是在沙场征战多年，见惯了鲜血和各残忍的死伤，也不及此时此刻带给他的绝望和恶寒，雍隐猛一抬，这才发现，江妙徽正静静坐在旁边，像没事人一样，仍在喝酒。

而褚牧起初看起来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，可是很快的，他开始脸发青，角鼻都隐隐约约有血渗来，这里只有他们二人，结果显而易见。雍隐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妙徽，指着他破大骂：“你疯了吗，你这个毒妇！”

江妙徽看到他的反应，反而笑了起来：“雍将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，怎么今天被我吓到了？”

雍隐手足无措，“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，你有办法没有？”

江妙徽神不慌不忙，表淡漠：“我为什么会有办法？你若是想活着，就趁早逃命去吧。”

外面的喊声越来越清晰，雍隐起初还有些不信，也对江妙徽还抱着一丝希望，不过现在看来，这个女人早已和疯了没两样，可不能留在这里陪她送死。

直到雍隐跑走，江妙徽也没有多看他一，反而是伸手轻抚褚牧已经变得冰冷的脸颊，喃喃自语：

“这人世一遭，真如大梦一场。当初我一直觉得自己和你是一样的，可到了现在，我都快不认识你了。从前在书上读到，‘风起于青萍之末’多年后慢慢回想，我才恍惚明白究竟何意。如果小时候没有那么争好胜，也许多年之后就不用，你和我也不会越走越远，一切也许都会不一样。可惜，凡事都无如果。”

“你费尽心思想让人记住，我却不得什么都不要留，世人健忘，过不了多久，名字，故事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。这样的结果对你我都好。我的人生从很久以前就被计划好了，就班，从不错，却很少有肆意的时刻，这段时间对我来说至为珍贵，可我来这里这么久了，仍觉得自己是个异乡的过客，当我回，后也没有家了。人们常说落叶归，狐死首丘。黄泉路上路过望乡台还要回望一望，等我到了那一天，不知该望向哪里去。”她握住褚牧的手：“你一路一直陪着我，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