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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事到如今，也不一定要说哪才是最好的结果，人世正因太多的求而不得，得而复失，便也不再多求，只愿到无愧于心，就已经足够了。云荻想了想，伸手握住他的手，“没关系，有我陪着你啊。”

    安繁华如旧，无一日不是人车往来如织，川不息。

    看起来和从前明明一样，却又完全不一样了。路迢迢，一路歌，家家老少庆。

    打更人提着一盏旧灯，再次敲响手中的铜锣，应声响起的是大街小巷的串串鞭炮声，几个孩成群结队地跑到街上追逐嬉闹，为了迎接他们，城市被静心布置，城墙上燃起灯火。

    天未明时，四周基本上都是一片黑暗，只是随着更漏声一推移，从那无边无际的黑中透些许的蓝来。

    此刻看不皇城的真正模样，而是只一个清冷漆黑的剪影，和天空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坊巷之中各个或大或小的院房门闭，阻隔了外面的寒冷，只有路旁的灯笼散发的黄照亮前路。

    路边本来稀稀疏疏立着几个扫雪的扫帚，不过昨夜的雪得并不大，覆在地上也只是薄薄一层，在路上的青砖上覆上薄薄一层的白霜，又将砖石覆盖得周密而均匀，复又在夜中自顾自的无声消逝。

    过去门华第的金阶白玉堂也如繁华一梦，风云散。

    逝者如斯夫，而那座安城仍然像一朵永不凋谢的牡丹，如梦一般盛放于人前。

    而在千里之外，山岭已经褪满目枯，树木也开始新枝。

    天际尽天相，只有一叶扁舟轻，一直向着远方缓缓前。

    有细细密密的雨丝落，在风中缠绕，描摹远山浅淡的廓肌骨，游鱼从中起落，在湖边嬉戏的鸟也有几只落在了船舷上。

    荀致本来闭目躺在舟上，微风袅袅拂过，他神安然，任凭势风势带着小舟四飘。

    等他觉到有雨落才起，拿了一边的斗笠和蓑衣，又将那蓑衣给岑琬披上。

    小舟轻摇，在一藤萝垂挂的树林旁靠了岸。

    岑琬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山之中无人打扰，带好了蓑衣鱼竿，倒真有些渔樵江渚，一江明月一江秋的意味了。

    荀致收拾东西的时候，忽然拿了一个小瓶，岑琬看着莫名觉得有些熟。

    “这里装的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荀致将那瓶打开：“可不就是乔公炼制的丹药，前阵皇那边莫名其妙的送来一瓶，还有许多金银财宝，人家一片意，我也不好不收。”他看向岑琬：“你喜这样的生活吗，如果有一天玩累了，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回去，荣华富贵，也算一生安乐无忧了。”

    岑琬看着那些丹药，只是摇：“像磐石一般漫的生命，一定很寂寞。我倒宁当草木，岁岁年年自在枯荣。这样才算真正活着。这些年来我经过很多地方，大街小巷，城镇村庄，可能连名字都没有，那里没有江南的风尘香，也不似安温柔富贵。可却是少有的自由自在，我从未有过那不受束缚的觉。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
    荀致笑了笑，扬手将那装着丹药的瓶丢到一边，“是我多此一问，荣华富贵何曾过你的，只是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走，你可有想过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走也没什么不好。”岑琬答，又仔细想了想：“反正以前很多地方都没有好好看，现在喜什么方向就朝着那里一直走，走到哪里就算哪里。你从前周游天，给我讲过那么多奇闻异事，这万千山，我一辈都看不够，大概不会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雨渐停，天际也现了一彩虹，越过被洗过的墨青山，又在潋滟光里留斑斓的影。

    船桨轻摇，划过稀疏的碎影，桨声渐远，渐至无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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