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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不过……

    说完彭鸿朗，温知著注视着温宏毅，说自己的理由。

    哼，笑话。

    彭鸿朗还在言辞切切，一副为国为民无私模样。温知著别开脸，不愿看他这副作态。

    “书在四夷，利于百姓发声；书籍私印，是学术自由，亦是思想自由；学在四野，这符合父皇治国□□之理念，也契合大印安稳百姓之良策。这是其二。”

    他话音一落，温知著余光瞥见对手志得意满的浅笑。

    —

    彭鸿朗猛地住了嘴，脸变了又变，忙跪在地上向温宏毅歉：“微臣一时急，难自控，请皇上赎罪。”

    直到走很远，远到旁人再看不见，温知著那向来直的脊背，瞬时微松来。

    一见她来，立即迎上来，急切问：“三，怎么样？父皇认同你说的了吗？”

    但此刻，她站直，直视着所有人，认真：“儿臣所言所行，皆是因父皇过往之言行所得，儿臣始终相信，父皇是一届明君，定会有其判断。儿臣也相信，父皇不会让百姓失望。”

    彭鸿朗似有急切，但被温宏毅暂时喝止，只好闭上嘴。

    温知著等御书房又恢复安静，方才再度开：“彭大人无需着急，等我说完，您有何不满，皆可反驳。现在，还望彭大人勿扰了父皇的兴致。”

    温烨霖等在外面，焦急不已。

    彭鸿朗急赤白脸。

    若是之前还有所怀疑，现在已是板上钉钉，多半就是在彭家在背后捣鬼，声声不是针对她，而是为了印经院，为了大印。

    众人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，望着那直韧的脊背，心竟生了一丝迟疑：他们真的会赢吗？

    “怎么就不宜推行了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儿臣始终秉承一句话，如果自己没好，最先的不是怨怪别人，而是要从自找问题。若自己不好，有他人之力敦促尚好，若无他人之力从旁刺激，反而会更一塌糊涂，这是其四。儿臣阐述完毕，请父皇明鉴。”

    良久，室响起温宏毅蕴满歉疚的声音：“著儿，你先回去吧，容朕思量一。”

    “官府之威信树立，不在剥夺百姓生存之机，而在公平公正合理。如果因印经院而禁止民间刻印，一来算以权谋私，损民利官，有损公平公正的合理。百姓一时敢怒不敢言，那以后呢？量变引起质变，迟早有一日，百姓会怒而愤之。这是其一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并且，言论一事，亦如大禹治，从来都是堵不如疏，堵可解一时之忧，却不断积患。而疏则可导万民、利万民，益于国家日后选贤举能。这是其三。”

    温宏毅稍稍颔首，辨不神。

    待温知著话音一落，彭鸿朗急不可耐：“皇上不可，禁止民间刻印可以到政学合一，从而保持政权稳定，统一中央集权啊。”

    温宏毅发一声质疑。

    她抬眸，轻动了嘴角，一个浅浅的笑意，“父皇，儿臣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坐上首的温宏毅蹙了眉，很轻很微小，一闪即逝。

    “还没。”温知著同他简单说了当时的形。

    温知著觑了温宏毅的反应，一颗心渐渐沉了来。

    她直了脊背，一步一步走得踏实且不糊，没有犹豫，也没有乞求。

    这就是无能之辈，自认为旁人不而自己就是天纵之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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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再者，彭大人提及印经院备受民间书坊排挤，实是儿臣不敢苟同。印经院程臃繁杂，人员混散漫，这非是民间书坊之力，而是其本如此。若是就此取缔民间书坊，儿臣不敢想象，印经院会是一番怎样状况。”

    “学在官府，可控制言论。相反，若学术移，则可广开言路。自父皇登基以来，推科举、建私学、兴族学，这皆是学术移的表现，那么儿臣认为，民间刻印亦是一学术移，不同于之前的教书育人，这是以另一形式呈现。”

    她不知自己的这番话有没有起作用，因为真正的决定权并不在她手上。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，即便她拥有无上份，也要向皇权低。

    温宏毅声音没有温度：“行了，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而且，他这番还真不是针对她一人，而是针对整个大印的民间刻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