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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在我虽然没来得及开，但那个秘密想来已留于白纸黑字，还叫晁晨拿了去，原来如此。公羊月松手，怒极反笑，只瞧他霍然归剑鞘，一连说了三声“我不杀你”。

    见拿住七寸，晁晨抚着心，松了气，心也越发笃定，公羊月是为此而来。那公羊月成名时便多受訾议，当时他也听了几耳朵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，江湖上多是人，拿人家祖宗来问候不算少见，他还权当构陷，没想到还真是空有风。

    联想到余侗的言又止，以及示警之托，晁晨将前后全串连起来，他迎着公羊月的目光，直，：“我明白了，定是华大侠在北搜集到证据，托付馆主代为保，你获知消息，在燕山暗中截杀，却没曾想余大哥跑脱传信。太行横断南北，陉沟壑纵横，你如海底捞针不得踪迹，于是改变主意，先一步抢杀馆主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书馆没有搜到证据，于是借洗冤，想伺机话来，却没曾想余大哥已有动作，联络四方豪杰，你怕迟则生变，于是动手杀人。而后你意何为？一把火烧光书馆？”晁晨顿了顿，袖卷曲的手指微微发抖，他忍着一气，诈他，“我告诉你，来之前我已联络馆主旧友，难不成你还能杀尽所有人？”

    公羊月击掌，这一番推论自圆其说，实在缜密：“真是彩。”

    晁晨不让，将多日的受气一并还击：“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，原也怕被人戳脊梁骨骂，公羊一门皆是恶臭污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！晁先生！”

    在这之前，公羊月确实想放他一条生路，既然已经局，那么只有随机应变，方才可能破局，但这一番话，切实让他动了杀心，他可以一把拧断这文士的脖。

    天上轰隆一声雷，紫电光华落在晁晨惨白的脸上，和记忆中僵死的尸重合，那时他举剑杀光了所有人，坐在坟前，大声哭骂——

    “总有一天我要告诉天所有人，我公羊家一门忠烈，不是臣！”

    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大雨中，公羊月扬而去。

    晁晨还立在原地，阿陆使劲摇晃他的手，才唤回神智。来的没一个带伞，他立即脱外衣，盖在几个孩的上，而自己则走在冰冷的雨中。

    阿陆看他脸，很害怕：“先生，你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为何，刚才那一瞬，我竟觉得自己错了。”隔了许久，晁晨才嘘声一叹。

    这倒寒来得急，寒气上，待回到书馆，几人手指皆已冻得姜白。门房在廊留了几盏灯笼，望着橘光，还似梦寐。

    晁晨嘱托几个小童更衣沐浴，早些就寝，走之前，小七一把抓着他的手，瑟瑟发抖：“先生，他真的就这么放我们走了？”

    晁晨只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打捞救人的已经去，今夜想来无眠，晁晨连衣裳也顾不得换，阖上门匆匆赶往书斋查看，期望能找到线索。这事来得古怪，盗能说得通，可顾在我已逝，盗他尸又能甚么，总不至于死人还能说话。

    三更以后，他坐在灯火前，反复思索，最后将那随携带的手札摊在膝上，心中猛地一个疯狂的念——

    如果不是公羊月呢？

    窗外的雨声又大又急，抬望去，漆黑的夜仿若凶兽张开血盆大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双鲤刚结了今日的房钱，就着油灯，拨钱袋里的碎币，一边在纸上记开支，想着日后好让刘阔全记在账上。

    余光乍见一抹红，她忙踩在小几上，两手撑着窗台，半个往外探，果然见公羊月游魂一般无声走过：“哟，回来了，你可查到甚么？我们接来怎么办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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