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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现在绝不是怯的时候,他将掖在袖里的手狠狠一掐,掐冷汗涔涔的虚弱样,装起可怜来,只说是自己中招武功尽失,后来报仇失手被擒,是当受尽侮辱,最后卧薪尝胆终找着机会取得信任,这才成功伤他。

    说到武功尽失,苏无面无波澜,似乎全在他的意料之中,因此,他也并未怀疑晁晨的谎话,毕竟没武功的人想偷袭一代手,即便能取信任,也不是那般容易一招致命,只要有揪扯缠斗,总需付代价。

    晁晨将拳又松开,即便洗伐髓,他离全盛时期还差得远。

    还不是时候!

    还不是时候!

    晁晨慢慢让自己适应与苏无的谈话:“这次能得手,胜在公羊月神恍惚,安一别后,他独江陵,似乎受到沉重的打击。”

    “打击吗?”

    苏无呵笑一声,没往说。

    谁都没想到,“闻达翁”就跟在公羊月边,本尊竟还是个小姑娘,这么重要的人死了,能不神伤?

    双鲤死了,真的死了。

    离开晋时有多不稀罕,现今晁晨心里就有多心痛如绞,曾经滇南,过蜀,云中,策平川,泛舟河湾,拼醉人间,喜喜的五人,现在只剩他和公羊月了么……

    可他和公羊月……

    究竟是谁想挑拨离间借刀杀人?究竟是谁?是“破军”里的那位,是叶刀,还是……晁晨将尾余光扫向旁,一靛蓝衫的苏无端起茶盏,开茶中飘着的,气定神闲饮用。

    除了岁月的斧凿刀刻,他和昔年并无分别。

    晁晨攥外袍,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绪。

    ——苏无是有很大嫌疑,但并无直接证据,而公羊月坠海前所言“诛杀逆贼”的确自己手,并于离开玉振山庄前付玉参差,是为恳请其暗中清查拏云台中是否有潜伏江南的密探贼,只不过信被有心人断章取义,辗转又落公羊月手中。

    能成此毒计,要么玉夫人亦心怀有鬼,要么就是她人已事。

    晁晨端起小几上的茶杯,不动声问:“其他人呢?”

    “都在颍川。”苏无略一沉,复又:“前一阵属便已传书,算算日门办事的也都该回来。”

    晁晨没敢单独拎人来问,怕被苏无瞧端倪,在不知对手所知所获的,任何一句看似不重要的失言,都有可能置无辜者于死地,但他也担心玉参差只是迷惑试探的幌,实际早已站队,那么,拏云台可能已经被渗透控制。

    那样的话,他必须想法夺回主动权。

    路途颠簸,遇上坑洼不平,晁晨手指绵无劲,茶溅在上,苏无当即敲了敲窗。他的规矩向来多,旁人早见怪不怪,得令后一骑士从后将备好的巾托呈上,苏无伸手去接,手心里着一枚纸团,与之错。

    那人故意落在后方,等车走远,这才将手里的鸽放飞。

    鸽飞翔向北,去往青青草原,穿过独孤的牧场,最后落在那个姓丁的男人手中。他的消息来得甚是时候,不论是否江木授意,苏无都觉得需得表态,至于怎么谢,还得好好想一想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陆路路相接,车换船,又行了小几日,几人回到颍川。

    正如苏无预料,大分人都在拏云台,除了曹始音和玉参差。四馆四客里的另三位摆了接风宴,当然,名另起,对比门一概不知的客,他们作为“半个心腹”,自是瞒不住,是结结实实着急了好些年,如今东武君归来,都忙着追问这些年的境遇。

    晁晨把早就编撰好的词讲了一遍,招呼众人不必拘礼,随意上座吃喝。

    打动筷开始,敬酒的是一个接一个,一赶一,苏无和从前一样,贴心地将他杯壶中的酒,早早换成了清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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