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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究竟是谁指乔岭晋找公羊月便能合理解释——
也许是想以易为筹码给儿保护,也许,想抢在江木将手伸向句丽前,浑摸鱼带走扶余玉和扶余宝藏,毕竟重新运作“开”盟会需要钱,江南抵御北虏,秣厉兵也需要钱。
那他们几人三番五次能从截杀中走脱,也能合理解释,这之中,亦或者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默默守护。
晁晨握着他渐渐冰凉的手,颤声问:“萧九原是怎么死的?”
“他是被持……也就是苏家父设计杀死的。”
“那《开纪略》呢?”
公羊启摇,不是找不到,而是再难分心。风如练死后,他心里只剩复仇,只想找江木,找持人,将他们碎尸万段,但凡有一在意,首先想到的,必然是从常达观双亲手中拿走那些书卷。
一气说了那么多话,心力耗损,心脉不复,公羊启脸越来越差,血已止,但生命已不可挽回地逝殆尽。
晁晨住他的心,想传功替他维系,却被公羊启再度奋力推开,晁晨爬起来,又锲而不舍去拉他,中低三四苦苦哀求:“你不想见见他了吗?见见公羊月!”如果就此错过,该是此生多大的遗憾。
“不必了!”
公羊启木着脸将他吼住,望着那满是泪痕的脸,心中又酸又涩,可走到这一步,早就不能回了!公羊启扶着晁晨的双肩,动了动苍白而裂的:“我愧为丈夫,愧为父亲……呵,我公羊启这辈,唯一无愧的,便是家国。”
“晁晨,他以后就托付给你了。”
说完,他指了指自己的脸:“还要拜托你最后一件事。”一件苦差事,一件除了你,谁都不能办,不敢办,也办不好的事。
晁晨看着那张被攥在手心,发黄发皱,再也不能使用的□□,明白他言之意,也明白他为何说自己不能死在其他人手中的理由。
泪落,晁晨伸手,慢慢替公羊启阖上双目。
————
晁晨布置好周围,抬手对着自己便是一掌,毫不留。
曹始音赶至时,先探晁晨脉搏鼻息,再去搀扶秦喻,设法让风骑将伤重昏死的两人送走,这才腾手去查看那蒙面剑客。
地上的人已经死透,面朝栽在土里,他将人翻转,只见面巾和血相连,整张脸已被砍烂,再拉开上的黑衣,肌肤上同样许多凌的刀伤,毫无章法可言,像是被人气急败坏砍所致。
这里用刀的只有东武君一人。
他摆摆手,让剩的人将尸一并带回拏云台,垂眸盯着打斗的痕迹瞧看良久,随后蹲,在车辙痕迹里扣了一把泥,用手慢慢搓捻,独自一人靠着蒙面人倒正对的绿树,呼一气。
风骑远去,山林寂静,风声过树,不知为何,他忽然想起当年海难,晁晨援手相救后,他们三人躺在礁石上听浪的景。
“曹大哥,苏先生,你们学武功都是为了什么呀?”
“那,那小你学武功又是为了什么?”
“我吗?”
……
“为了活。”
那一天,三个赤条条的汉,都被烈的日光晒得黢黑。
其实为了活的另一个答案,也是为了杀人。
这就是江湖。
曹始音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土,将多余的痕迹抹去,捂着伤,若无其事地往拏云台走,一路上,甚至忍不住了两声哨,轻快而明丽。没人会联想到,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。
晁晨从清寂的后山搬回了来仪楼,榻上躺了三天,醒转后事已定局,面对众人的疑惑,只说是秦喻以药力暴涨,以音波技“妃笑”重创对手,拼命救自己,而自己则趁那人双耳被挫伤时,趁机偷袭,一刀贯。
至于那些劈砍的伤——
秦喻为了自己,挡在前,非死即伤,他悲愤加,又连砍数刀,只为愤。
阚如等人哑无言,甚至连苏无,也打消那一丝怀疑,毕竟他清楚晁晨现的武功,从前在上,如救世主般拯救他人的人,而今却无能为力,只能等着别人以命换命,换了谁都不能承受这样的落差。
无药医庐的老来瞧看过,秦喻伤虽重,以后恐怕得慎动武,不过好歹保住命,也亏得是血气逆行卡在咙里那血痰吐了来,否则就算没被打死,厥过后也得给活活憋死。
裴拒霜嘴快,从晁晨那里听了一通说法,扭又去向秦喻问细节。
秦喻没有拆台,事实上,他本想不起那些所谓细节,但他能肯定,晁晨确实举起了刀,因而也就默认,只是,他心恬淡,不敢居功,为了谢晁晨“杀”公羊月,反而多有赞叹,消息一传去,东武君的声望登时暴涨。
晁晨听说时正在用饭,阚如绘声绘讲给他听,睛都在发光,对于突如其来的崇拜,他并没有嫌烦,也没有自满,只一笑泯之,招手唤人加了一碟小菜,再盛了半碗米饭,瞧着胃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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