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嫖小姐呼朋引伴(1/2)

    却说兰香正躲在车外听那声，暗：“饶你在家千百贵，到了老娘手里还不是任由搓扁圆，杀千刀砍脑壳的林太太，这便叫你女儿窑似的接客，好解我心之恨”，林小每叫一声，兰香便心宽一分，听到末尾，渐渐的也生些意，牝哒哒的来，王二再也不耐，锤了几回车板，得闵生佝偻着来，一见二人满脸堆笑，咂嘴的频频回望车。

    兰香笑：“这位相公，现已看着吃着了，可还得趣？天却也不早，不若快快引我们去个稳妥之，您老也早些回家修养将息才是。”

    闵生朝着兰香躬揖：“娘莫急，小生既幸了小，低也算了夫，又岂有失信之理，你二人这就上，随我指，路上若有人搭话，只说我家远亲便是。”

    兰香应了，翻车厢，见满地狼藉，只得扭着鼻理了。闵生同王二坐在前，那闵生顾及同槽之，朝王二也了个揖，王二气哄哄的扭打，吭也不吭一声，只赶车。

    几人有意避开大路，多绕了半圈，最终停在一间三的黑砖小院后，闵生了车，从袖中掏一串钥匙，丁零当啷的敞了后门，兰香得院中，四环视，但见：两间矮房，三清画像影尤在；几株歪松，破铜香炉染绿霜。

    原来这境地本是个观，唤白鹤，只因香火不旺，打前年老便将包儿一卷，带着两个小另投就去了，乡人便将此改学堂，请了个破落书生闵有乾馆，可见此地不仅香火不旺，连文风也实属不盛。

    兰香嗤：“不想你还是个先儿。”

    闵生：“小生于乡里向来有几分文名，虚名而已，娘无需拘束，今夜你一行便歇在后这两间罩房之中，床枕被褥俱是现成，只是无锅无柴不便造饭，小生亦可送些晚飧酒来。”

    兰香：“如此甚好，先生不妨一同用些，我那妹想是心中也牵挂的狠哩。”

    闵生暗：好个贼虔婆，还想诱我坏钞，刚与你那一两多银可足够我家整月嚼用，罢罢，我何不也效法一番，就算不赚，总能将窟窿上，白嫖那神仙小一场，不亦乐乎？主意已定，遂堆笑应承，一番谈阔论，讲的是四碟八碗，有菜有汤，那等势要痛尽一番地主之谊的姿态。

    别过闵生，兰香喜不自胜，乐颠颠的去罩房中察看，王二心中有亏，抱小来喂了些清粮，又吊了井与她洗。

    再说那闵生了观却没回家，径直往东边庄里的赵大家去了，得庄院，只见炊烟飘飘，啄狗咬，铺的一地细黄土，几行瓜菜青绿滴，篱边磨盘上蹲着个黄老汉，上覆着雪白巾帕，却穿着一磨细布衫，后脖领里不不类的了柄折扇，撑开了遮挡辣夕晒，嘴中叼着柄翠石烟嘴，咕哒咕哒的正旱烟，见院中来人，眯着一对鱼泡抻脖观瞧，闵有乾拱了拱手，打远：“有日不见，老哥一向可好。”

    赵老倌一见是学中的坐馆，有心卖，起扫展衣褶，又恐那黄土沾了细密结底的簇新布鞋，踮着脚儿，拐着步儿，捡那砖石垫着，行至近前，曲了厚掌糙指，不知是怎想的竟当抱了个拳，笑：“闵先生大驾光临，汗舍碰笔绳回。”

    列位看官俱是饱学之士，可知这“汗舍”，“碰笔绳回”又是何？

    原来这赵老倌儿本是庄稼里手，为贵人经营田庄连年大丰，上事的饱其利，难得良心大发，带他回城里，在那风馆阁天酒地了几日，的这土包如坠云里雾里，只觉样样新鲜，辉煌，所见之人不是穿绫罗，便是九天仙女，也有幸了几回夫，更觉自家骨轻轻，思忖这戏里的登侯相也不过如此，遂自持了份，也学着着嗓，蜷着，副老爷姿态，偏偏那事的祖籍青州，惯一乡音，赵老倌耳听得他每每抱拳说着甚么“汗舍碰笔绳回”，百思不得其意，便去问伴他几日的私娼，若不是使了双倍嫖资，那婊本不愿陪他这乡佬，嘴里又哪能有好话，对他言：“那‘汗舍’便是你家，谁在家不汗哩，‘碰笔绳回’说的是我送你支笔，你回我条绳，礼尚往来罢了，合在一，便是迎客之辞，你家来了客便可如此说，他定看你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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