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6巧心机暗度陈仓(1/2)

    凤仁见之不由怒起，一脚掀翻，斥：“贱婢，赏你给大爷一回辱没了你不成，这么造作给谁看？想是在园中锦衣玉了几日便养的聚众刁钻起来，好教忘了我潘家的茶饭哪是容易吃的！明日便叫牙领人来，一并发卖净了才好。”

    吓的香魂飞魄散，手足冰冷，跪在地上“咕咚咕咚”捣蒜也似磕，中连声讨饶，两个童儿并突遭骤变，也都吓的麻爪，虽不甚明白，早一窝儿齐跪倒，跟着磕哭告。

    倒是刘士远尖，搭肩凤仁，劝：“哥哥莫急，这婢平日伺候极为殷勤，恐她非是有意生事，教弟弟看着，这忽然呕吐之状，倒与初时有几分相似。”

    凤仁也知那香无胆犯上，只是境况凑巧难免气急，必要发作来才好，教刘士远这一缓和，火渐已过去，于是珠转了一转，复坐回椅中，把靴尖儿挑起香颏，说：“我问你，月信可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香又急又惧，噙着粉泪儿颤巍巍答：“回大爷，这一向似有两月未来了，自了清明就常无端呕吐，心里害怕未敢声张，能以贱躯侍奉贵人已是三生有幸，方才无礼冲撞了大爷真真不是的本心，实是忽地发作起来不能自控…”说着呜咽倒地，只觉左边膀上火辣一片，疼痛难忍。

    凤仁心中已有七八分计较，又问：“我记得自开来就未叫过你伺候，与这二位爷你可有些接么？照实说来便不打你。”

    香伏低啜泣：“大爷年后确是无暇的，只伺候了刘大爷十数回，末了多是在里。与海公有，有过二三十遭罢，也有二位爷在一的…一时脑糊涂，再多说不上了，每与婢一起的，问她可知。天可怜见，带着净的园，从来自持稳重，除您三位大人，连天上飞的雀儿也不敢多看一，若有一句说的不真的，愿教天雷劈，地火炼，十八地狱永不托生！”

    凤仁虎目一瞪，这边就战战兢兢回：“婢记得，香甚少与刘大爷一，多是海公同她相与，承泽之数，若无三十数几，也得二十七八，我两个同起同住，每日只知侍奉大人与小，绝不曾与外人稍有往来。”

    凤仁冷笑：“阎王前面都别鬼儿，打量你们那心我不知呢，不过懒得计较罢了，今晚权且容你们一宿，待明儿请个大夫来一看便知，到时该打的打，该卖的卖，休想搅混过去就是。”

    香听着大爷言语中似有回旋，心一松，没叫着表证心迹，又与座上诸位磕了四个，方才退，可一对儿膝盖早跪麻了，哪起得来，还是喊来连红、云、秋脉，四人半拖半架的才给送回屋。

    众仆尽退，屋一时肃清，海宣先抱着小室安顿睡了，方转回明间，一路脸上讪嗒嗒的，也抹不开言语，闷闷落座，倒是潘、刘二人有意戏他，纷纷拱手贺：“都怪贤弟久不成家，急的送娘娘追也追到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海宣哭笑不得，连连摆手：“二位哥，快莫羞我，且饶小弟一饶罢。原在陵州买她们那时，母说已用了两年药，泰山崩于前再也不惊的，回去只消受便是，谁知哪块云彩有雨，还没怎的偏教踩上了，真把人麻烦死了。”

    潘凤仁指着海宣哈哈笑：“你听这海贤弟快二十的人了，满嘴还是孩话，添丁可不是喜事么，就令那婢在此好生养着，待生了哥儿再送去尊大人膝上承，包他老人家喜还来不及，哪里有甚么麻烦的，不信看你刘二哥，去年我打潘楼前街过，见着他牵着不骑不走，单站在茶局幌底傻乐，一问才知是他家中大娘有喜，倒教他也跟着喜的没脚，寻人便要拉着吃茶同喜哩。”

    刘士远也笑：“不怕贤弟笑话，却是如此，你还未成家，那就更是简单，等孩儿落生，你且将她回家去，左不过多了个伺候的，只是记得还潘兄银便是。”

    凤仁：“这买卖得，买一得二，再划算不过。”

    却见海宣仍面带豫，忽又迟疑：“两位哥哥说的有理，确是我不晓事了，可说是如此，弟弟尚有一顾虑，虽我同那婢的多些，刘兄也有数次一同的，难保或不是刘兄的，血脉大事混不得，愚弟怎好冒失认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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