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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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凌晨四，付恪就已经醒了。他失眠越来越严重，每晚只睡三四个小时，梦却从未间断过。每次梦都是同样的场景，他站在自己家门，听面前那个人带着哭腔的话语，那人模模糊糊瞧不真切，但付恪知那是谁，慢慢的，说到最后，面前的人绪越来越平静，声音也淡了，付恪知梦要醒了，他想抓住那个人，不让他走，手却使不上劲，心也跟着往沉，像有人拿着刀在他心上，一刀一刀，既疼，也令他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付恪坐起来，抬看向窗外，即使是凌晨四，外面也依然如白日一般繁华，万千灯火阑珊。有月光从窗外漏来，淡淡的，洒在付恪上，也洒在他的床上，半边皎皎，半边暝暝。

    付恪住在公司，当初建造的时候，让设计师在他办公室旁边划半边了一个休息室，虽然有小，但设备一应俱全。他不常回家，员工们都认为自家老板是个工作狂人，其实不然，付恪不回家，是因为家里太空旷，一个人住，更显冷清。记忆中也有一个人住的时候，可当时比现在闹，房间里也更有人气。

    今天公司要行一个简单的招聘，招聘几个设计师，因为原来的设计师突发奇想要去会计，而新的设计师——付恪的大学同学还在国外修，一年半载赶不回来，所以付恪打算先招一些短期的大学生兼职工，等同学回来，看况再留人。

    付恪洗漱完以后，看了一昨天小刘从人事给他拿过来的学生个人简历，小刘是付恪的秘书，昨天给他放资料时提过一嘴，还有一个人有意向，但因为名额有限，作为备选人员让他等待后续通知。今天可能会来，个人简历也说明要自己带过来。

    早上8，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。付恪也打算去楼买份早餐，往常都是小刘给他带上来，今天他却想自己去，吃完早，再散散步。二楼就是员工就餐区，付恪却径直到一楼，往外走去，路过大厅咨询时，迎面走过来一个人，等到付恪大脑反应时，他的手已经先一步抓住了那人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连羽”，付恪颤着声，低打量着面前的人，脸上表不变，声音却卖了他，连羽怔怔地抬起来，一双睛充满了难以置信，望着他，缓缓的开了:“付恪”

    五年来日思夜想的人终于与前这张脸重合，一如既往地天真单纯，只是量更加修，褪去了稚气，更显得成熟。付恪不知此时应该是什么心，既喜悦又悲伤，只知的抓着连羽，像怕他跑了一般。大厅里人越来越多，员工们也注意到自家老板抓着一个陌生男不放，渐渐张望过来，显八卦的神。

    还是连羽先反应过来，拉着付恪往外走，到了一片空地才停。

    “付恪，你……”，连羽言又止，

    “你抓疼我了。”付恪像是才反应过来，连忙松了手，又轻轻地握了上去，将连羽拉到旁边的树荫，手却再没松开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站了一会儿，还是连羽先开了，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公司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”，付恪声，

    “哦，我是来应聘的。”

    见付恪一脸茫然，连羽又上补上一句:“备选人员”。付恪了，觉嗓像被堵住了，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，想问的问题很多，又不知从何问起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付恪思来想去，还是决定这个问题比较好，“上个月”，连羽声音轻飘飘的，如梦里那般。连羽最终也没去成招聘会，付恪带他回了家，家里已经有近两个月没人住，落了灰，付恪又觉得不应该带连羽来这里。

    把家里草草收拾了一，付恪拉过连羽，坐在了沙发上。连羽从前设想过跟付恪见面之后的场景，是冷漠的，亦或者付恪本不会跟他打招呼，连神都不屑于他，从未想过是现在这样的发展，今天本来是去应聘，却莫名其妙的跟付恪回了家，这样的况乎连羽意料，他坐在沙发上，打量着付恪，觉得自己脑一答应跟他回来是个错误。

    连羽思绪百转千回，付恪却只剩一个念，他想睡觉，想抱着连羽好好睡一觉。付恪知他失眠的原因，连羽在18岁生日那天选择离开他，付恪却将自己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，往后的6年，从未走来过。

    “我想睡觉，跟你”，付恪没没尾的说一句，丝毫不觉得这句话在连羽听来有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但显而易见的，连羽误会了，他想给付恪一掌，想质问付恪什么意思，难觉得6年前给他的伤害还不够，难在付恪中，自己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？连羽气得浑都在颤抖，手指无意识的蜷起，却在看到付恪的乌青时，随即明白过来。想来这人应该是很久没睡过好觉，但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？连羽如此想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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