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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*

    杨宇到了医大招待所，见罗天正用纸巾汗，就说她：“你这是才到的？说一声我去接你好了。这大太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儿，我就从教研室那边过来的。贴着凉地方走，还行。我就是心里憋着一火，恨不能直接喝冰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该去中医那儿看看，把自己坏了可划不来的。”

    兄妹俩说着话，往角落那边的沙发走。

    甫坐定，罗天不等杨宇开相问，就把自己的打算合盘托。然后还告诉杨宇：“哥，昨晚叶凌云跟他家里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    杨宇叹气说：“小天，钱不钱的没什么所谓。若是他们家能还一分，我的意思是说还了你的压岁钱，别的你就别要了。你听我说啊，那些钱你差不多都还给我了，剩余分你以后也不必还我。你就当是提前给了他父母赡养费、医药费。至于那些钱孳生的利息什么的，就当是他弟弟照看父母该得的，咱们钱买个心静。说不好听的就是买断叶凌云。行不？”

    罗天沉默一会儿说：“哥，我要是只跟他们要压岁钱，可能最后连压岁钱都收不回来。”

    杨宇便继续劝说罗天：“那咱们就把保底目标设为压岁钱，别的不他父母是不是能拿来，经此一事，我看以叶凌云自私的格，我说的不好听，你别介意，他以后十有八九会当他父母都不在了的。”

    罗天这回没有犹豫，很脆地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过去找他们，你回去吧。你过去你夫不好说话。”

    这个理罗天懂得，她低声说了一句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谢什么啊。你回去吧，日正大的，找凉地方走啊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罗天辞别杨宇，绷着脸往教研室走，炎炎烈日令她心火更盛，看着要到第二教学楼了，她却突然前发黑，一栽倒在地，人事不知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会议室里，刘卫武的折扇打开阖上，来回折腾来的声音，都令叶家老两心惊。

    突然响起敲门声，刘卫武提声音，底气充沛地大喝一声：“来！”把屋里的叶家人吓得不由自主地就抖了几抖。

    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，来了温文儒雅的杨宇。他很客气地对叶凌云父母笑着打招呼：“叶叔叶婶来了。我上午有手术，才手术台，抱歉没能去火车站接你们。”

    他这如同三月风一般的和煦态度和寒暄，立即令叶家人安神不少了。

    叶爸爸略微犹豫了一，带着明显的狡黠跟杨宇抱怨：“大侄，老大昨晚突然跟我们要钱，你知我和他妈妈也没别的能耐，一天到晚土里刨的，这几年减少农业税了，我们才好了儿，不然是不敢翻新房的。上回翻新还是05年的时候。我们实在是没准备……”

    刘卫武恶声恶气地打断他说：“你家04年骗走的钱，你觉得什么时候叫你还钱不突然？啊？你是不是想让我去你家乡要啊？”

    叶爸爸卡壳。

    杨宇就劝刘卫武说：“卫武，大家都是亲戚，有话好好说。叶叔，这事不是三年五年、十年八年的了，看着你孙都大了，让卫武去你家一趟影响多不好。这事儿若是闹开了，凌云这些年的辛苦就白费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心里只有大孙，那还顾得上大儿。”刘卫武讥诮他们。

    “不会吧，叶叔？我们家小天读完博士那年，正好国家放开二胎政策。我知凌云和小天一直有计划要生二胎，小璇也念叨了好多次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了。叶叔叶婶，我说话不中听，但事儿得给你们知，凌云他们要是宽裕一些，说不定你们的二孙现在都会背唐诗了。”

    叶妈妈就说：“我们老大一个月好几千块钱地挣着，怎么就养不起俩孩了？”

    杨宇笑笑说：“叶叔叶婶一定是没想到省城东西贵、开销大。以前小叶来省城上学，车票不过几十块，现在呢？得空我带你们到街上走走，以前三块钱一碗的面，现在都十二块钱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。”叶凌云附和。“咸盐都涨价了呢。”

    “咸盐再涨，一个月一斤足够了。”杨宇看一帮腔不到位的叶凌云，继续对老俩说：“像凌云和小天住的房，那是我罗姨借了一分钱买的。那房买得早还快30万了呢。你们家乡的房，现在也不用30万吧？”

    叶爸爸就说： “以前翻新房只需要万把块钱。现在宅基地都不批了，这次改成二层小楼，一就了快十万。”他们绝不提没给大儿一家留任何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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