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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颜舒赶忙一躲，使了个巧劲，拍上谢重姒臂间。

    谢重姒胳膊一酸，瞬间乏力，碎瓷片从掌心落。

    而这一连串的动静，又像把她四肢百骸化重塑。一冷汗，终是撑不过，前发黑，又了去。

    只剩颜舒慌忙接住人，大惊失：“殿！快找医师过来！！还有药膏纱布，快！”

    *

    谢重姒再次醒过来，是黄昏时分。

    她躺在松的床榻上，像是普通人家的卧房，糙中也透细的烟火气。快要西沉的斜，从窗上透个通红的影来。米饭郁的香味扑面，谢重姒晃了晃神，心想：这是哪？

    痛至骨髓的煎熬终于过去，她甚至有解脱的轻快，不由低看她的掌心。

    右手被细致包好。又嗅了嗅，有上药。

    忽然，谢重姒看向左手。

    人的双手，是每日会看上千百来次，最是熟悉不过的。谢重姒直觉哪里不对，像是手掌小了，又像是掌心和指腹的细茧消失了。

    她脸微变，翻床，走至房间里摆放的铜镜前。

    镜里，少女略显苍白，但脸上是看不多少病态，因为面容本就艳，鬓耸巫山，腮飞云霞，自带三分。

    谢重姒却愣住了。

    似梦似幻，月镜。这不是她，却又是她——数十年前，豆蔻总角时的她。

    她气，快步拉开农家的木门。外面是个不大不小的院，立了几队尽职把守的侍卫，一见谢重姒，脚跟一并俯首礼：“殿。”

    谢重姒晃了晃神，有诡谲的不真切涌上心。当颜舒得到通知，快步走来时，这觉冲上巅峰。

    颜舒是戚家军大将，在太元六年战死沙场，父皇还悲恸哀思，亲自写了悼词。

    那灵堂谢重姒是亲见过的，乍一看个应死之人好端端朝她行礼，她不可思议地后退一步。

    理，谢重姒神志不清突然发难，颜舒自保，未曾伤她，她昏迷了也是自己的事儿。但颜舒还是歉疚地开：“臣莽撞了，手伤了殿，还请您责罚。殿现在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谢重姒平复了很久，心里惊涛骇浪过去，才淡淡地回他：“不碍事的，颜将军。是本梦魇了，与你无关。敢问这是何？”

    “此乃姜庄农。”颜舒解释，“您昏迷不醒，护军不好前，随行太医便吩咐微臣就近找人家，让您歇息会儿。”

    远方依稀可见巍峨城墙，护城河上穿梭的运船只旗帜飘飞，是繁忙的锦绣红尘。

    颜舒接着：“望都就在五里开外呢，近，就算明儿清早发，不到晌午便能京。殿今日也乏了，不如好生休憩。臣同这家人已商量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谢重姒收回远眺的视线，等颜舒说完，才问：“今儿什么日了？从谷中至此，已有月余了吧？”

    颜舒：“是，正月十四，一个半月。”

    谢重姒掐算着：“太元三年，正月十四，也快过完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是！这家嬷嬷方才还拿发糕和豆饼，分给咱们呢。”颜舒叹一声，“殿要是缓过来了，也来尝吧，不比京中致，但胜在地。”

    颜舒并未对“太元三年”起异，谢重姒终于确定，她可能……回到了曾经。

    十五岁那年，恰从鬼谷归帝京。

    归来时，正月十五，上元佳节。她父皇临时起意，再者也是借她这位皇女风，来压一压这氏族权势，给她安排了浩步撵，从南门九合门起，沿朱雀大街北上，直金阙。

    大齐始祖皇帝起于微末，假借不少南方氏族势力，导致如今家族盘踞、尾大不掉。当今可谓是吃够苦，同他们半撕破了脸。

    至于还剩的另一半脸，则是虚与委蛇的纳妃、选官乃至联姻。别的不说，里那位莲嫔，就是自江南有名的氏族秦家，颇得恩。

    但上辈与谢重姒特别不对付。

    父皇给了她这荣，自然也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。

    昔年朱雀街的帝女銮驾，银铃清脆，帷幔纱垂，两羽掌扇若翎，四架并驱开。

    排场雍容，也招摇招恨。

    谢重姒打定了主意要低调行事，用了晚膳后，斟酌而：“颜将军，或许是最近风寒，疼得，本想多休整几日，后日再起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颜舒犯了难：“今晨微臣刚得到命令，陛要最迟明晚抵达望都。”

    他压低了声：“陛有安排呢！礼想必都备好安排妥当了！”

    谢重姒万分理解地：“那确实不好改行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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