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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另一侧上了床。
程半梨觉到右边的位置凹陷去,抓着被的手了。
秦燃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没发半声音,也没有任何动作,存在降到最低。
程半梨微不可察地吐一气。
渐渐地,她就彻底放开了,想翻就翻。
毕竟他们两个中间隔着的距离都能再睡一个人,并不算挨得很近。
程半梨在车上睡过短短的一觉,这会儿还不困。
她估摸着秦燃应该没这么快睡着,黑暗中,她用气声小声问:“小燃,你睡着了吗?”
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,他们一起躲在被里,逃避着某个恐怖的恶。
秦燃顿了顿才答:“没。”
“明天就要决赛了,你不张?”
“还好。”声音有哑。
其实他现在很张,心不整齐,气息不匀。但不是因为明天的考试,是因为别的。
“别担心,你这么厉害,考试肯定没问题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睡觉了,上次一起睡还是小时候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小燃,”程半梨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,“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,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可靠。”
秦燃控制着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,视线直直望向天板。
听到这句话,他睫轻颤,空咽了,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总是波澜不惊的样,很冷静,也很理智,”程半梨回想起自己上次住院时的景,“那天我肚疼,坐在椅上,看着你忙来忙去地帮我挂号,取化验单。我疼得说不话,也是你帮我跟医生沟通,条理清晰,把我都吃了什么说得很清楚。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,有你真好。”
“还有今天晚上,我一说遇到事,大半夜的你立刻就赶过来了。当时我吓得发麻,完全没办法思考,也是你教我躲在卫生间,让我安全地等到你来。”
“很奇怪,今天抱着你的时候,我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。”
秦燃那边一直沉默。
程半梨转去看,夜中完全看不清他的表,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廓。
“你在听吗?”
“在。”他很认真地回答,没有敷衍。
于是程半梨继续说:“我有的时候会觉得,你这么可靠又温柔,一都不像弟弟,而是像……”说到这里毫无征兆地停,有些突兀。
秦燃了,望着天板,意识问来,“像什么?”
他的心快速了,屏住呼,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。
可等了半天,等来的却是她的一句:“像妈妈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秦燃刚升起的期待顿时被冷扑灭。
第19章 羊毡、游戏
秦燃无声地叹了气,觉得无奈失落,同时又忍不住想笑。
也只有她才会有这么奇怪的脑回路。
他低声促:“快睡觉。”
“你困了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晚安小燃。”
“……晚安。”
少女没再开,床的另一边安静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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