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gui背(1/3)

    玉

    啼时惊妾梦,不得到辽西。

    *有疾的公主&脑有疾的汗王

    *架空古代/GB/女攻/短篇

    一

    小可汗之于隆冬大寒亥时死在鄂尔浑河湄时,杨青阑正窝在炉火烤的兽毯里,死人的血与破碎脏腑以雪被覆盖的河滩为卷涂抹猩红山,她捻着骨针以裘为绢绣上最后一针脚。帐烛火在绫罗锦缎簇拥颤巍巍地曳着,前些天新的中原香在虎纹铜鼎里烧至颓靡,女双膝跪地为火盆添薪,咔嚓一火星溅落在烈如行军的呼啸朔雪声中。忽而有胡嘶吼踏破雪席,帐门揭开抖落雪箔像正月的爆竹亮室光,来人肩上的隼鹰首先张翅呕哑,一兽血的腥随之涎香。

    带角的死鹿撂在兽毯上,腾血滴淌野狼僵冷翻角。杨青阑用指尖捻断绣线,稍稍抬看看见一双靴底将泥雪踏里,视野忽地一也跟着轻了,半裹护甲的臂横过后腰轻轻松松将她掂起,风雪、胡草与兽血混杂的气息像萃取香油的泡住她细如白芷的,抬所见的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汉人面孔,鼻狭目,薄浅肤,珠串勒额,稍尖似钩,鼻峰峻似峦,苍青珠将异域细篆刻颇有些凛冽的五官里,甲冑包裹的修躯近似冬狩猎场上最健壮那公狼。他冲她笑,珠亮晶晶的,略尖的犬牙,又低蹭蹭她的,发糊喃声。

    杨青阑只摇了摇,指指那件厚裘,新的,换上试试。

    他眨眨,从善如地将她妥善安放在坐榻上,在她脚边半跪,低弯背脊是驯从的弧度。杨青阑撩起宽大氅衣,轻柔披在他脊背上,绒绒蹭着颚的领襟宽而柔的系带,于结凸起绑好了,指腹拂过侧凹凸不平的绣,细密针脚组成一串字,阿塔尔颜贞,是他的名讳了。蛮族人敬鬼神,重星象,世世代代侍奉盘龙大神,他生于暮夜戌时,发第一声啼哭时北方天边北斗星隐现,大巫称有廉贞坐命之吉兆,故取名颜贞。阿塔尔氏在草原传说中是盘龙大神的嗣,其先祖啜母狼大,自古是蛮族十五的王室,而如今这个姓氏之还淌着天神之血的便只剩他。

    手指掠过发饰拂发丝,杨青阑像畏寒的瘦猫一样窝在坐榻里,她天生一张素白寡静的观音面,细柳眉睡凤,鼻尖尖,自然垂的嘴角显若有若无的悲悯与清苦,在夏时用钿脂粉珠宝装着还有几分颜,到了北疆便越发青白近蜡,发用木簪简单一挽,挂在一细伶骨上的白如初积雪日渐削薄,一盏堪堪将熄的人灯,她以手掌拂着脚边这人的发,倒像即将泯灭的观世音最后教化着冥顽不灵的野兽。

    手指放抚平衣襟,她问:喜吗?

    他贴着她的手心,又转拖过那只还冒着血的死鹿,一只手缓慢比划几,另一只手呈贡似的将鹿捧至她面前,仰面望她时整张脸都被毫无霾的笑容亮。杨青阑被他染似的跟着笑,也顾不得四滴淋的鹿血,合手拍了拍,轻轻哄着说:好、好,真厉害。

    阿塔尔颜贞十岁继位,是蛮族如今的毘迦大汗,伴随廉贞星生的小王据说自幼天赋异禀,五岁通汉话,七岁猎杀狼,九岁上杀敌,可惜十岁在族动中作为王室唯一幸存者受激害了场大病,病愈后声音哑了,脑也被烧得糊涂,从此心智宛如稚儿,作为最后的阿塔尔氏被捧上汗位,实质和绣在旌旗上的狼图腾吉祥并无区别。至于她么,杨青阑低,掀开盖在膝上的毡,轻拍了拍衣那两条病树枯枝般的,作为夏朝的和亲公主被送来草原,半路遇沙匪,混中掉摔断了双。心智残缺的傀儡汗王,残缺的病秧公主,两个残废正巧耦合成一双登对夫妇,与族实质掌权摄政的小可汗倒算相安无事。

    唔。握着她的手贴在脸颊上的阿塔尔颜贞缩了缩手指,似是觉得凉了,站起来轻轻挪过火盆,坐在她边拉开新的大氅,将她整个人包衣裘里,只在茸茸的衣襟一张脸。蛮族男人大,正好能搁在她,衣袍的手掌绕过腰腹摸索盖在她手上,以化指尖的冰凉。她忍不住笑,抱着她的人缩低心满意足地蹭她的鬓发,像乖顺的犬,失声的间发介于狼与狗之间的糊喃喃。

    该是夜打更的时候,外面却突然嘈杂起来了,呼啸风雪夹杂嗥犬鸣与飒踏脚步,杨青阑在阿塔尔颜贞怀里困倦地垂睫,随手招来一个女侍去打探,女侍回来时她已经半寐梦,被对方面上的惊惧与惶恐刺醒,不等开问便听对方凑近过来低低密语:回可敦,小可汗的小儿被贼人杀害了。

    她反应却迟缓,惺忪睡像破茧的蛾似的忽闪了好几,那双细细的睡凤才隐约睁大了,几分不知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绪来,哦,死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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