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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沙沙沙……

    斑驳树影融成一片剪影，描绘出成年男性身形，嘴巴的缝隙漏出一线光，张合两下，像是在回答。

    宛若默许跟随的态度，让背后的空气皱起波纹，荡起风卷着树枝摇曳……

    身后风声摇曳，沙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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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生命即将走到尽头，往日再是恩恩怨怨也都渐渐释怀、放下……

    “细思极恐！”

    直播观众彼此之间是看不到的。——但他们能看到，无论方舟是醒来还是出门，走在路上还是回家，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默默跟随。只有在方舟睡着了，那股力量才悄然离开，没再制造什么声音彰显存在感。

    那股无形力量对他的关注也越发紧密、细微。

    他走路，会变成脚下人影，像是托在背后，搀扶着方舟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
    他喝水，会变成杯下落影，像是举着杯子喂到嘴边，方舟握着杯子都感觉不到手上的重量。

    从一个枝头条跳到另一个枝头，宛如跟随的步伐。

    沙沙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年兽？”

    约莫是不用吧。

    随着一天天过去，方舟越来越老。

    若不是在上层世界的那些年卫道夫尾随他太多次，熟悉到哪怕不露痕迹，身体里逐渐变快的心跳也比眼耳最先警醒，方舟一定难以察觉。

    小诺亚把情况告之方舟的时候，方舟才刚刚睡醒，他看着窗户上摇曳的树影，忽而张口：

    那风猛然一顿，簌簌草叶声歇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休息吗？”

    也就是说：

    “可恨！又是这个小妖精！”

    或许真是老了，才越发爱回忆过往。

    人老了，也变得不爱计较。

    这种跟宠模式持续了几日，全星网都察觉了异常。

    小到——

    周围却没有声音。

    从试探地轻轻两下，到放开的连贯声响，越来越鲜明，也离方舟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普通人类看着人海中大半身子都埋进土里的老人，察觉不到正在发生的异常，擦肩而过，再无关注。

    但亿万星网公民，切切实实感受到冕下的无微不至，都草木皆兵到有些好笑的地步。

    “突然间明白了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沙沙……

    “谁能想到当初好好的一个基建直播，到后来会成了恋爱直播……连CP粉都有了！”

    ——方舟常常能从卫道夫身上找到熟悉的属于年兽的部分，但也常常清晰地感受到两者的区别：

    沙沙沙……

    身后静悄悄没有任何回应，方舟也不再追究，转身继续回家。

    起码当时让他日日芒刺在背的年兽，绝不会有如此隐秘地窥探。

    在方舟睡觉的时候，冕下都把时间用来工作；而在方舟醒来的时候，他们尊贵的冕下，就不知道跑去哪儿了？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他们冕下的工作时间也突然变更到晚上。——当初创造上层世界，计时是按照地球习惯同步设定的。因此，地球的白天，也是上层世界的工作时间；地球的夜晚，亦是上层世界的休息时间。

    却没有太多公民嘻嘻哈哈出言嘲讽，反而大都替他们冕下感到心酸。

    方舟慢吞吞走在前面。

    老连起床都不能太快闪了腰，上下台阶更是费劲许多，扶着栏杆，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无人处，会变成周身环绕的风，紧密包裹，像是连头上叽叽喳喳的鸟儿都能冒失地啄了方舟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