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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索夜风下的燕山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谷底的形势。

    脚下横斜着两支交相对立的箭矢，明显是有什么人替自己解了个围，她潜意识中并未多想，自然而然地朝高处瞥去。

    全程旁观了观亭月与石善明对峙的过程，后者言语间满满的都是欣赏：“公子，这姑娘应当就是在底下带路的那位吧？”

    林间险恶的危机一解除，江流便没了顾及，余音不绝地挟风而至，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踏入了一个怎样的禁区。

    观亭月闻得响动转过头。

    江流隔着老远呼唤。

    观亭月听见呼声正待回头去看，忽然急速朝身后退了两步，“蹭蹭蹭”三支箭一路落到脚边。

    观亭月默了默，补充道：“……以前的。”

    燕山没吱声，他摆正身姿拉开弓，视线里对过去，箭镞的最锋利处不偏不倚瞄着观亭月的后背。

    他双目幽静极了，仿佛汪着一片星海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瞧了一会儿，便朝旁边摊开掌心，身边的随侍会意，将从密道里抄来的一把长弓放上去。

    天罡铁骑浩浩荡荡地长驱直入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，就将石善明的残兵尽数俘虏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。

    此时，左右山头仿佛大变活人一般，骤然涌出乌泱泱的大队人马，那些藏在树上的暗哨下饺子似的接连被人射杀。

    变故来得太快，把山里山外的村夫农妇与乱臣贼子们都看懵了，一并发起了呆。

    对方的眉眼看不出情绪，周遭映进去的光意味不明地闪了闪，好像比先前还更冷厉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江流看了个目瞪口呆，十分惊讶地回头问她，“咱家的扈从都这么有排面吗？”

    坡上坡下，四目相投。

    “那谁啊？你认识？”

   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，远处“隆隆”一声长啸，苍凉的乐音带着古老的气韵流进山谷，地面无端地剧烈震颤，山石滚落，鸟雀惊飞，宛如一头凶悍无比猛兽正在靠近。

    “姐！”

    叛军有两三千，看这援军的数量只怕得上万了。

    山洞内衣衫褴褛的男人们终于反应过来，欣喜道：“天罡营的号角……这是天罡营的号角声！我们的大军来了！”

    除此之外却听不到一丁点别的动静。

    观亭月总算收回视线，并不否认地应道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随侍：“？？？”

    来者披甲执锐，跪得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坡上的那道目光便如锐利的刀锋，破开厚重的岁月，避无可避地撞进视线。

    刀刃交锋撞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轻响。

    话音正落，此刻的天罡军已摧枯拉朽地席卷了山谷，将四周的弓箭手清扫干净，为首的将领一路纵马，在洞外翻身而下，继而大步流星走上矮坡，对着那不显锋芒的青年单膝跪下，张口就是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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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叛军们尚未从主将丧命的混乱之中重整阵脚，转眼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里，当即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后知后觉的人们知道是得救了，纷纷大喜过望，一边手舞足蹈，一边抱头痛哭。

    “参见侯爷！”

    藏在密林深处的□□手们不知是不是射红了眼，还追着她不依不饶地放冷箭。

    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，语气难以察觉地缓和下来，“是我们家的扈从。”

    而后既快又准地截下了一支角度刁钻的暗箭，“砰”的一声，将其狠狠钉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援军到了，援军到了，我们有救了！”

    好在来的是友军，那就不用太过担心。

    长箭猝然离弦，以锐不可当之势刺空而来，一路风驰电掣，长驱直入。

    观亭月暂且压下好奇，流云飞絮似的轻飘飘闪躲，用那柄豁了口的短刀好整以暇地断开逐一逼近的杀机。

    少年兴奋地嚷了半天才发觉老姐有点不太对，于是顺着她的眼光追踪，瞧见了燕山。

    “姐！”

    她微微一愣地仰首，望向草木间长身而立的青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