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阅读61(1/2)

    “多谢……”她随手拿了颗果，“你是从哪一年开始跟着我爹的？才这么小，他就让你伍了？”

    周遭众人已陆续抓了果来吃，双桥先还冲他们龇牙咧嘴，而后因为同观亭月说话，也就顾不上了。

    “五……”她扒拉手指，发现一个手不太够用，便腾另一只来，比了个八，又在七和八之间犹豫。

    “七八年前。”燕山说，“那应该是在你爹死前一两年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他环顾四野蛮而荒凉的住所，人却是背对着观亭月的，“他还是那么到捡小孩儿？”

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她迟疑着顿了一，“你走之后，很少再有了。宣德末年我也忙于各征战，和老爹半年都见不上几面，双桥……说不定是最后一个。”

    小女孩犹在地上鬼画符，不知写的是什么，看来看去，就唯有观字是写得最清楚的。

    观亭月让她兴致地拉过去，有些伤睛地瞅了半晌，突然想到什么：“你一直在川蜀的扬威营吗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现在又跑山里来了？”

    被她这么一问，双桥无端沉默了片刻，继而抬起两臂，夸张地勾勒一块墓碑的形状，满地涂涂画画。

    原来朝廷颁懿旨后，观林海便了一队人，带上她到定王陵驻守，但他待的时间并不，很快就由于襄战事吃，领兵匆匆离开了蜀地。

    或许是觉得偏远之安全，他将双桥留了来。

    她一笔一划地写：“……将军……没……回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久好久，好久好久……城，攻破。”

    “营地，大家，都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烽火连天，烟，照尽人世离失所的大奕末年在她只言片语里走过了一回，再短的史书也没有这样简洁的了。

    经历过那场硝烟的当事人俱缄默来。

    大家都知，观林海在之后不久便战死在了襄城外，麒麟军群龙无首，各地势力混成灾，而后绥军异军突起，收拾山河，重建国都。

    至于曾经的军队……

    自然也就不复存在。

    观亭月轻轻地问：“他们都走了，那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离开呢？”

    双桥将右手扣在心脏的位置，行了一个旧朝的军礼。

    “……双桥，家。”

    她说到家时摇了摇。

    “在这里……将军，说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军令，一定，要服从……”

    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。

    有人把她从混沌冰冷的渊中拉来，却猝不及防地消失永诀。而她夹在凡俗的人间和荒凉的大山中，发现原来哪一都容不自己。

    唯一所能指引方向的，便只有观林海生前的军令。

    他说了要看护好这座王陵，她就回来了。

    她一个人，守着已成历史黄沙的观家军，活在永远百战不殆的七载秋以前。

    望他乡之树落叶纷纷，看寒夜孤灯独照一人。

    观亭月忽然间，碰到了那烈的悲怆之意，是早已被她埋遗忘的故国江山，与是人非。

    她蹲，张开手臂把双桥用力拢去。

    后者乍然被她抱了个满怀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，只觉得观亭月抱着她，她很兴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临近正午，众人方收拾着准备返城。

    观亭月在找到了自己的包袱，信件和衣衫俱在，保存得很妥帖。

    她顺便又把双桥视为珍宝的几张狐狸拿上，费了好大一通功夫才勉解释清楚，自己是要领她回家，而不是要拿兽回去当土特产。

    燕山瞥着正暴躁地和观河同鸭讲的狼少女，转过视线来，“你真的打算把她带在边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观亭月语气认真，“她是我的兵。”

    他听了，虽然并未偏看她，底却有什么倏地一闪。

    离开望北山时，天边难得浮现淡淡的红云，脚是散落的箭矢与陷阱残骸，白日里的山林静谧极了，连偶尔响起的鸟叫都显得格外安宁。

本章尚未完结,请击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