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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苍凉的啜泣声中,一个话音不紧不慢地插进来。
长街树荫之下,穿得挺人模狗样的中年人缓缓走近,绸缎长衫,头戴儒巾,很是趾高气昂。不知是什么来历,让那主簿一看便陡然严肃起来。
“天底下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摆平的,否则,怎会有成千上万的读书人挤破了头也要中举。再家财万贯的商贾,对待芝麻大的小官也不得不礼让三分。”
言罢,中年书生整理衣襟,“在下清水县正八品经历,朝廷命官。”
远处告官的人们正在争相抢银票,近处的富家子弟摇头喟叹,而一无所有的老太太伤心欲绝。
“既然是大绥律例,那么正三品侯爵应该够用了吧。”
官府衙门外整个就是一出人间百态。
“这是我们侯爷的原话。”
“我这也有一纸诉状,劳烦交予知府大人。”
江流:“……”
此刻在对街宽大冗长的酒幌子下,两个不易察觉的人影正悠哉地打量着这边的情景。
“诶。”他不禁辩驳,“明明是我先的……”
那位中年书生斜睨了他一眼,不曾否认,“没错,是你先来一步。”
她好整以暇地单手叉腰,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,“我弟弟是拿给你这么骗着好玩的?”
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,神情姿态都从容得很。
临街不远站着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军官,二十不到的样子,脸圆且稚嫩。乍然接受到周遭的瞩目,他目光滴溜扫了一圈,先憨厚地笑起来。
后者不置可否地挑眉,“偶尔也该让他知道官职在这俗世里的用处。”
江流眼睁睁地看着燕山的亲兵笑盈盈款步上前,径直抽走了他怀里的状纸文书,十分谦和有礼地递给了府衙主簿。
“你安排的人吧?”
观亭月斜着视线,“所以,根本就没有什么儿子锒铛入狱的可怜老妇,对吗?”
“是我儿命不好,怨不得别人的……”
“不过小友,按照大绥律,审案以案情轻重缓急为主,其次便是提交先后。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样特例——若有官阶,便不适用以上情况,直接受理。何况,你这又只是二审翻案。”
金家这场乱局尘埃落定后,其名下的产业也逐渐恢复如常,好几处被查封的宅院陆续收了回来。
江流万万没想到途中还能杀出个程咬金,指着他无言以对:“你!……”
“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燕山倒是万事不避她,“也没有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和目中无人的经历。”
“这就是律法的道理。”他轻描淡写弹弹衣袍,“明白了吗?小少年,你给再多的钱,也是无用。”
后者立时诚惶诚恐地摊开两手,越过江流将其接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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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主簿。”
这日傍晚,观天寒终于翻箱倒柜地将他的那把钥匙找到了。
一旁的富家公子犹在嘀咕不休,这回那位不可一世的八品经历倒难得闭了嘴。
观亭月见江流一副心神不定,魂不守舍地样子,侧目瞥了一眼燕山。
江流微微一愣,和在场的众人一并回头寻声望去。
观亭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,“走吧,还看什么。”
“小孩子的话也那么往心里去。”
他怔在原地,大概从来还未思考过这层因果,而边上的老妇眼见又要抹眼泪,嘴里倒不忘安慰他两句。
“娃娃没事的啊,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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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轻轻一笑,“他企图劝我去乡下种地,若哪一日叫人陷害关进了大牢,你可很难救我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