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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同燕山打马往回赶。

    “看与不看，老爹不都不在了吗？”青年忽然如此反问，笑容难得敛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，“东西总归是要交给大绥皇帝，你代我们几个去瞧一眼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燕侯不妨先走一步，我还要同老四多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燕山好整以暇地端起姿态，看他一脸的红光满面，“你不在嘉定好好待着，跑这来干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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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哦……”

    “升官？你？”他确实挺意外，“你才在嘉定待多久？”

    发现裤子还在，观行云大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话她自己也曾对燕山说过。

    观亭月俨然已等候许久，她环抱双臂靠在门边，歪头出神，好像没有半分想吃饭的心思。

    为什么千里迢迢到了京城，还能遇见白上青？

    三哥看似为了生计温饱，可以将观林海的东西毫不在意的变卖掉，但在这当下，她却从中读出了一丝近乡情怯的退却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一个让燕山倍感不适的嗓音欢快地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观亭月先是一愣，自然而然道：“那我等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等了，你们去吧。”

    燕山偶尔看向她，她表情虽无波澜，倒是一直握着那把钥匙。

    城内是不允许随意放马奔跑的，故而只能任凭坐骑信步而行，不时小跑两下。

    尚未至辰时，前院正房，几个年轻的仆役忙碌着准备早膳。

    “月姑娘！燕大哥！”

    “我本说进了京城，便来前朝观将军府瞧一瞧气派，正纳闷怎么成了‘定远侯府’，想不到就遇见了你们。”

    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？

    进了侯府所在的宣武西街，快到正门时，只见道旁站着一个挺熟悉的人影，对方仰头若有所思地琢磨牌匾上的字，随后毫无悬念地发现了他们俩。

    而此刻，观行云才慢慢吞吞地拖着步子入席就坐，他接过弟弟递来的粥碗，不疾不徐地夹了片萝卜干细嚼慢咽。

    她没胃口，燕山自然也陪着她，只随意吃了一点便放下。

    不知担心的是触景生情，还是担心睹物思故人。

    白状元穿着风度翩翩的霜色直裰，甩着宽袖子就往此处大步而行，观亭月讶异地打量他。

    他在那边暗自庆幸地抚着胸口平复心情，燕山则无故被扰了清梦，只得强压住内心的不耐，起床梳洗。

    她犹豫再三，仍旧迟疑：“你不看一看老爹在书房里放了什么吗？按照他的遗愿，这门应该由你们四个一起打开。”

    好险。

    “若有什么老爹的遗言，就回来告诉大家一声。”

    他口无遮拦地笑着作死，“可真有缘啊。”

    沿途观亭月的话就不多，比去时更缄默。

    东直门值守的兵将不是那位叫卓芦的，他们未亮明身份，却也没有受到什么盘问，一路通畅无阻地过了门洞。

    差点就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他妹妹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大哥，我们这等小官哪里是能随随便便上京城的。”白上青一拍胸脯，颇为自豪地挺起身板，“自然是升官了。”

    观亭月隐约察觉到什么，于是不再坚持。

    随着圣上大寿之期将至，今日进城的外乡人似乎又比昨日多出一倍，且显而易见地有不少地方上的官员，车马拉着大箱小箱的货物，走得风尘仆仆又喜气洋洋，满载着丰收与面圣的喜悦。

    “白大人？”

    ——因为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

    吃了两三片，又喝了粥润润喉，他终于悠悠开口，对一旁坐立不安的妹妹说道：“小月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