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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倒是会找地方。”燕山巡视两侧,“连顺天府和京卫都束手无策。谁给你安排的住处?”

    正呢喃之际,某种难以明说的奇异预感使得满背的鸡皮疙瘩莫名涌出,他猛地回头,面前居然平白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。

    “……无字,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她和燕山坐在对面,两手捧过茶水,“不是说绥军下令不许惊扰百姓的吗?”

    对方张了张嘴,终究还是哑口无言地僵在那里,自认理亏地放低了嗓音。

    老嬷嬷连想都没想就摇头,“小公子在宫里,观家乱成一团,哪儿还有人去接他啊?更何况绥军缉杀高阳氏势头凶狠,不晓得最后逃没逃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王爷、侯爷、世子、郡主啦,和皇室沾边的全被带走了,便是我旧家那胡同,都给逮出好些个。也不知是哪位贵人……”

    她心头一凛,接着追问,“您知道当时江流的下落吗?”

    京师外城一处貌不惊人的巷子内。

    老太太年近七十,当初京城战乱时被抢夺财物的贼子砍伤了腿,多年不良于行,故而对观长河派人来照料很是感激。

    言语间,她动作一顿,似乎有了什么想法,“对了……大哥曾来信说,附近有位伺候过我娘的老嬷嬷?”

    他不由讶然,又翻到背面来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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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观亭月不由问:“抓什么人?”

    一只灰鸽子落在门槛前,神气活现地左右环顾,垂首用嘴挠了挠翅膀。

    “在找这个吗?”

    那人一点一点展开,展到最后一顿。

    观亭月默然片刻,语气冷静而残忍,“那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了。”

    颀长修拔的身姿沉淀着岁月洗练过的端庄稳重,明秀清冷的脸上,一双乌瞳清贵慑人。

    民房内很快出来一个人,谨慎地打量四周,在确定安全后,方摘下它系在腿上的信纸,随手将鸽子扔进了后院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没亲眼瞧见,是不知道,那会儿真真儿乱得很,大街小巷里都有人喊,说叛军攻进来了。”她给二人倒上茶水,“没多久,那欺负姑娘的,抢东西的,砸东西的,趁机杀人放火的,闹得满城腥风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少年本能往后一退,狠狠咬牙,“不……凭什么!”

    “还有二哥,二哥一身勇武,上阵杀敌从来使敌将闻风丧胆,落荒而逃,军营中谁人不敬他?如今呢?入赘金家,妇人当道,多年来毫无建树,他便是把刀练成天下第一又有何用!有他的用武之地吗?

    “绥军是说不许惊扰百姓,可没说不许百姓自乱阵脚啊,都是周遭游荡的泼皮无赖,打算借机大发横财。偏你拿他没办法。”老太太一声感慨。

    “大哥从前驰骋沙场,威名远扬,一振臂而天下应,现在却只能屈居在蜀地,成日里为了赚几个银钱东奔西跑,士农工商,商者最贱,不觉得讽刺吗?

    “抓宫里跑出来的人呀。”

    信纸装在精致的小竹筒中,被卷成了细细的一条。

    这里是崇北坊的某条胡同之中,周遭全是民居,午后日头昏昏欲睡,显得既僻静又幽静。

    “你很惊讶吗?”观亭月收了信纸,“我也很惊讶,若不是突然想起沿途见到的鸽子,我还真没料到它们竟都是出自你手。”

    “夜里一通兵荒马乱,看着熬到了天亮,又有官兵四处搜捕,见门就踹,见屋就进,满城抓人。”

    观亭月两指夹着一张隐有字迹的纸,漫不经心地扬了几下。

    “好了,闹了这么久,该闹够了。”她把手一摊,“东西拿来。”

    “那明明是我们家的,是爹的遗物,凭什么要交给大绥皇帝!”

    江流抿抿唇,不答反问,“姐,你们是怎么寻来的?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我们家的!”江流几乎是红着眼睛,用力反驳,“你甘心吗?你们难道都甘心吗?”

    “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三哥……他与你关系最紧密,你们俩以往多少次战役配合得天衣无缝,你看他落到现在这步田地,一贫如洗,捉襟见肘,只想着靠大哥来养,自己不思进取,吃喝玩乐。”

    燕山:“嗯,她的住址我还记得。”

    只见里面空无一物,竟什么也没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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