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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怜江月也正纳闷,看到包仁慧从厕所里来了,漫步过去,拦住了包仁慧,把他堵在厕所门,避开着包智,小声问他:“你妹妹怎么了?”

    包仁慧正低着和一个抱着个小男孩儿的女人视频,两人互了晚安,视频结束,他切回了一个看电影的界面,都没抬一,这才回答了怜江月:“她说了,她连死都不怕,难不成还怕和我一起研究万象酒?”

    他打了个哈欠,从怜江月边绕开:“饿死了。”

    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,嘟嚷着:“我放这里的泡面呢?还有一包才对啊,你们谁吃了?”

    没人回答,他就拿了包速冻饺来,朝着卧室一抬:“你和老先生去卧室睡吧,里间有张大床,味没那么呛了,就是墙烧得有些黑,难看了些。”

    包智这时说:“我给你们拿被,铺一铺床。”

    她便走了卧室。

    这卧室隔成里外两间,中间挂了个珠帘挡着,里间从前是她父母的房间,外间从前放着一张上铺,包仁慧睡上铺,她睡铺。墙上贴满了电影海报,动画海报,小时候,一放学,她就窝在这里躲避酒坊里恼人的燥,躲避弥漫在客厅里的发酵的味。同学们都说她上也有“那样”的味——那样臭烘烘,酸滋滋的味。就算她搬了家,离开了酒坊,离开了那些发酵的谷,那些经年累月存在家里的霉菌,穿着簇新的衣服,剪了时髦的发型,新的同学们还是对她指指,还是着鼻从她面前走过。他们甚至变本加厉,嘲笑她容易打结,容易油的发,讽刺她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型,说她仿佛一块油的臭豆腐。

    她再不想去见这些同学了,只想天天待在爸爸和妈妈边。爸爸永远对她那么温和,永远将她当成掌上明珠,妈妈永远不会说她难闻,说她胖,说她丑。她也不想见到包仁慧,明明是同一个爹妈,为什么包仁慧就那么瘦,那么清秀,他就有那么多朋友?那么讨人喜

    后来,爸爸的酒坊赚了更多的钱,把包仁慧送去了澳大利亚读书,再后来,妈妈病倒了,再不能去铺里帮忙卖酒,再没法去酒坊淘米洗麦了,她连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拿不起来了。妈妈生的是肺病,脸总是很白,嘴总是很红,说话时,经常使不上力。但凡妈妈想说些什么,都要上官玉盏代为传达。

    妈妈的嘴只要稍一动,上官玉盏就什么都懂了。

    上官玉盏是什么时候来的包家呢?

    包智记不清了。她草草读完初中就再没踏过家门半步,对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。他们一家很早就搬去了市区,可妈妈生病后,医生建议她静修,就又搬回了老房住着。包智跟着妈妈回了老房。上官玉盏呢,每天都要来老房待一阵,妈妈躺在床上,她就躺在妈妈边上,读报纸,念杂志给她听。上官玉盏可真会打扮,回回穿的都不一样,上官玉盏可真漂亮,密的黑发,黑亮的睛,红的脸,樱桃似的小嘴,她的肤雪白雪白。上官玉盏喜把雪白的小伸在床外,用脚勾着鞋,侧着和妈妈咬耳朵。

    妈妈看到她总是很开心。妈妈说:“我和你上官阿姨从小就认识,我们都是地质局弟,上官阿姨的爸爸后来去贸易,在一艘货上遭了海难。”

    “上官阿姨拿回来的只有一箱国产的波本威士忌和一呢帽。”

    包智记得,上官玉盏确实很呢帽,她还在嘴上画上两撇小胡,穿上西装西,在妈妈的房间里踢踏舞给她看。

    妈妈走了,上官玉盏就踢踏舞给她看,还拉着她一起,对她说:“智,你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,我们开心一,她就开心了,不然她就会怨恨自己的短命,积怨成,会变成吃人的老妖婆,到抓小孩吃,你不想她变成老妖婆吧?”

    包智就说:“上官阿姨,你骗小孩呢,人死了就是死了,她要是能变成老妖婆倒好,就让她来找我,我再见见她。”

    上官玉盏听了就哈哈直笑,喝起小酒,哼起小曲,拍拍包智的脑袋,抱一抱她。包智被她抱着。她能从上官玉盏上闻到妈妈的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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