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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4章

    “哎，你别再哭了，再哭睛会坏掉的。”一名穿着宝蓝大褂，面容清秀的男孩有些为难地看着床上趴着的小小一团，那人将脸埋在被里，在外的双肩一耸一耸的，显然是在哭泣。

    “徐晨，我看啊，你就别他了，你跟他说了这么多天，见他搭理你过吗？人家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呢！”

    说话的男孩莫约十二三岁，面容有些瘦，他面靠着徐晨的方向半斜着而坐，左手拿着一个大馒慢悠悠地啃着。

    “钱鹏，你少说两句吧。”

    被唤作“钱鹏”的男孩嗤笑一声，依言没再开，啃完手中的大馒便抱着双臂看戏。

    徐晨脸上有些无措，等了片刻，一跺脚，爬了上那人的床，扒拉着那人的被，掏两个大馒，：“喏，给你留了两个大馒，你起来吃吧，要不然晚上又要饿肚了。”

    “开！”

    那人被扒拉来了半个，想回被，奈何人小力气小，连剩半个也被扒拉了来，那人恼怒地不行，抬起一张小脸怒瞪着始作俑者，怒吼。

    竟是一张致漂亮得过分的脸，白皙的脸像是刚拨开壳的煮般盈，纤的睫嵌着两颗黑玻璃珠般剔透明亮的双眸，小巧的鼻梁，樱桃似的殷红小嘴抿着，透着一倔，最惊奇的是，这张小脸的眉生了一颗小小的朱砂痣，虽说这是一个男孩，但不得不说，这朱砂痣的位置确实是给这张致的脸平添了几分媚，这若是女，大后不知该是如何地倾国倾城了。

    而此刻这张漂亮的脸上神却并不怎么友好，圆圆的眶里蓄满了泪，要落不落的，许些纤的睫因着泪黏在了一起，黑玻璃珠般的双眸怒瞪着徐晨。

    徐晨起先被这张小脸惊艳了一把，回过神来有些讪讪的，面对小孩的愤怒却并不恼火，小孩的话虽然凶，但他的声音却仍是有些稚的，这样倒是像受了委屈一样，与自家幼弟差不多。

    徐晨轻轻咳了一声，才：“司衍，你多少也吃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没错，这泪汪汪的小孩儿正是那日受了刑的林司衍。

    “我不太想吃。”林司衍的语气弱了来。

    他本就不是不讲理的人，但是突然之间父母亲族猝然被斩，自己又被拖去挨了那一刀，而后又被丢到谁也不认识的里，半到现在都是疼的，重重打击脾气便恶劣了起来，凶狠的话便脱而了。但他知徐晨是对自己好的，却又抹不开面歉，只能放了声音表示歉意。

    虽然在中当差危险大，但因着里对宦官的需求量日益增大，而这些宦官只要是个机灵些的，混个三五年，总会有些小息，因此早些年送中的宦官不仅有朝廷固定的选人，还有许多民间的百姓抛家弃，自行用刀的，然而真正能受得了那一刀的却是不多，十个中有三四个能成功就算是好的了，而那些自行用刀的又或多或少扰了社稷的稳定，因此，自先帝上任开始，便对宦官的来源有了明令禁止的规定。

    徐晨、钱鹏他们是上半年来送中的最后一批人了，理来说，今年直到六月份都不会再有小宦官送来了，却不想还没过两个月，又单独送来了一个，且这单独送来的得漂亮的，却颇傲，整日冷着一张脸，活像人都欠了他几万两黄金似的，谁也不理，但说他傲吧，也全不是，夜里常听到他缩在被窝里小声地噎，白日里有时也会见到他眶红红的。

    被送的小孩大都是自穷苦人家，家里养不起来，才给卖的，徐晨、钱鹏这一批的人自然也不例外，他们刚不久，还未经受过里的残酷，虽有掌事的公公告诫他们要谨言慎行，但终究是还未脱去先前的习惯，皆对这新来人的份好奇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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