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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不是什么小公了。”林司衍声没什么起伏。

    常平声音一噎，想到林司衍如今的份，一张脸都涨红了，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些什么。

    林司衍打断他，轻声问：“那人是谁？”

    都已经这么多年了，他早便已经习惯宦官这么个份，他说自己不是什么小公，只不过是不想让常平再那么叫他，免得落人，并非是要为难于常平。

    “哦哦，”常平心思单纯，被转移了话题便顺着林司衍的目光看去，答：“那是公三年前从外边救来的一人，我们也不知那人份，但公待他为好友知己，那人似乎没地方去，公便留了那人在府中住了。”

    三年？

    林司衍一怔，苏泊云从未与他提过这人，看着远姿容皆绝的白衣少年，林司衍心有些不知是何滋味。

    林司衍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虑了，或许这对于苏泊云来说是一桩小事，不过救了一人，不过得一知己，但于他来说，便是如渊般的的恐慌。

    心是苦是涩，亦或是茫然，像是......被占了巢的喜鹊。

    自从回后他便一直避着苏泊云，被撞见了那事更是避得连睛都不敢看苏泊云，他有心疏远苏泊云，然如今事实如此直白地告诉他——他们早已不再如幼时那般相熟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苏府何时建了这个院，也不知苏泊云何时多了一个白衣知己，他一直以为他知苏泊云的所有事，因为他三哥什么事都会与他说，却原来并非如此。

    事实如他所愿，他们在逐渐地陌路，可他又矛盾地不想放手了。

    他一直都像是一个走钢丝的人，腰上仅拴着一细绳，绳的另一在苏泊云的手中，他走的这钢丝极细极晃，稍不留神，他便会跌个粉碎骨，他念着苏泊云能在他跌落时扯住手中的绳，他不求苏泊云能拉他上崖，只求苏泊云不要悄无声息地松开绳。

    但如今火烧在绳上，他不想苏泊云受伤，装作大度地想推开苏泊云，却又自私地后悔了。

    林司衍是矛盾的，但年来的警惕与冷静又推着他的理智盘踞大脑。

    除却那小村庄相的短短一月，他们分开九年了，九年中他们多是书信往来，见面甚少，若说生分，也是必然的。

    他不是苏泊云的什么人，他们之间既无血脉亲的羁绊，亦无山盟海誓的承诺，自始至终，他不过是利用苏泊云对林家的愧疚与幼时的分留得他照顾自己，苏泊云照顾自己九年了，如今更是有了如眷，他又凭什么怨苏泊云边多了个亲近的人呢？

    况且......

    林司衍嘴角微微牵起一个弧度，他哑然自嘲。

    苏泊云若是知他一边贪恋着他的温，一边惦记着他父亲的项上人，会如何？

    常平回答完话便不见边人有回应，不由得偏看去，却见林司衍的麻木着一张脸，牵线木偶人一般地嘴角划一弧度，底似悲似嘲，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，莫名看得人心疼。

    常平比林司衍年几岁，林家还在时也常陪他一起玩过，说是看着林司衍大的也不为过，对林司衍的经历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二，当年林家那惨案，莫说是一个十岁的小孩，便是一个心志定的青年也不一定能扛得来，也不知林司衍当年一个心气傲的小公这些年来都是怎么过的。

    “小公......”常平嘴蠕动了几，声音小小的，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叫林司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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